数日的跋涉后,石家村的队伍终于抵达了下一座城池的轮廓前。然而,随着距离的拉近,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腐烂与尘埃的恶臭随风飘来,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城池的轮廓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显得死寂而破败。当队伍靠近城门时,眼前的景象更是触目惊心:城门洞开,门板上甚至还残留着新鲜的刀劈斧凿痕迹。城门内外,横七竖八地倒伏着数十具尸体,男女老少皆有,死状凄惨。尸体已经开始严重腐烂,肿胀发黑,蝇虫嗡嗡盘旋,散发出浓烈的恶臭。
“呕……” 石小虎第一个忍不住干呕起来,其他孩子也吓得小脸煞白,往大人身后躲。连石勇这样的汉子也皱紧了眉头,胃里一阵翻腾。
“是瘟疫!大家快捂住口鼻!千万别靠近!” 石村长脸色剧变,嘶声喊道,声音带着恐惧。乱世之中,瘟疫比刀兵更可怕!
“大家别慌!” 唐小猫立刻高声安抚,同时迅速借着马车篷布的遮挡,从空间中取出一大包独立包装的现代医用口罩(她提前拆掉了外包装,只留透明内袋)。她快速分发给每个人,“快!把这个戴在口鼻上,能挡住秽气和病气!”
村民们虽然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东西(薄薄一层蓝色无纺布,带着两根白色的带子),但出于对唐小猫的绝对信任,都依言接过,笨拙地学着唐小猫的样子戴上。口罩虽然简陋,但过滤效果远胜布巾,戴上后,那股令人窒息的恶臭果然减轻了许多。
明月接过口罩,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她仔细看了看这轻薄却有效的“面罩”,又深深看了唐小猫一眼,心中暗道:‘主子看上的人,果然不简单。连防备疫气的物件都如此精巧实用,闻所未闻。’ 她越发觉得唐小猫身上秘密众多,但也更加坚定了保护(和观察)她的决心。
戴好口罩,队伍小心翼翼地进入城内。城内的景象比城外更加凄惨。街道上散落着破碎的家具、散乱的货物和更多已经开始白骨化的尸骸。许多房屋的门窗都被砸开,显然经历过疯狂的洗劫。
然而,与这惨烈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座城的“底子”却出乎意料的好。城墙是近年新修的青砖,坚固整齐;街道是宽阔的青石板铺就;两旁的房屋也大多是新起的砖木结构,青砖黛瓦,飞檐翘角,梁柱上的彩绘虽已斑驳,仍能看出昔日的精致与繁华,绝非那种历经数十年风雨侵蚀的破败老城。
“这城……好新,好气派啊。” 石大山忍不住感叹,“看样子没兴旺几年,怎么就……”
“唉,刚有点样子,就遭了兵灾或者大疫,真是造孽。” 石村长叹息道,眼中满是惋惜。应老栓和应周氏也默默摇头,紧紧拉着孙女应草儿的手。
唐小猫仔细观察着四周,心中警惕不减:“大家小心,虽然看起来是座空城,但难保没有躲藏起来的流民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我们分头行动,尽快搜集有用的物资,天黑前必须离开!”
她迅速做出安排:
? 石勇、石林: “石勇叔,你带石林叔去找找马料,顺便搜集一些干柴。注意安全,遇到情况立刻发信号。”
? 留守人员: “石爷爷,大山叔,秀娘婶,你们带着老人和孩子留在马车附近,看好我们的家当,千万不要分散。” 应老栓和应周氏闻言,也连忙点头,他们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帮不上大忙,但看好包袱和马车的家当,照顾孙女还是可以的。
? 孩子们: 她蹲下身,平视着石小虎、石小丫、春妮和铁蛋等孩子,语气认真:“小虎,小丫,你们也是小大人了,能帮爷爷婶婶们一起保护好我们的马车和粮食,对不对?”
石小虎立刻挺起小胸脯,用力点头:“小猫姐姐放心!我们可以的!我很厉害的!” 其他孩子也受到鼓舞,纷纷保证。唐小猫看着他们强装勇敢的小脸,心中酸涩,这个年代的孩子,真的没有天真烂漫的资格。
? 明月: “明月姐姐,麻烦你去城里的药铺看看,有没有还能用的药材,尤其是防治瘟疫、消毒杀菌的。”
? 自家人: “爹,娘,我们往城中心去看看,特别是……官衙府库的方向。”
众人对唐小猫的安排毫无异议,立刻分头行动。
唐小猫一家三口,沿着宽阔却死寂的主街,向着城内最气派的建筑群——官衙区走去。越往中心走,建筑越发精美,但也越发狼藉,显然是被重点洗劫过。
他们很快找到了县衙。朱漆大门被撞开,里面一片混乱,公文散落一地,值钱的摆设早已被搬空。唐小猫目标明确,直奔后堂的库房。
库房的大门同样被暴力破开,里面空空如也,连装粮食的麻袋都没剩下一个。唐阳平叹了口气:“看来早被抢光了。”
唐小猫却没那么容易放弃。她集中精神,调动那被空间井水滋养后越发敏锐的感知力,仔细探查着库房的每一个角落。突然,她感觉到一面墙壁后面似乎有微弱的、不同于周围的“空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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