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废弃村落的一角,几簇摇曳的火光将断壁残垣映照得如同鬼魅。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焦糊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烂气息,令人作呕。
石家村剩下的二十多名村民,被粗粝的麻绳死死捆住手脚,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面如死灰。一刻钟前,他们被冰冷的泥水泼醒,眼前的景象瞬间击溃了所有人的理智。
火光下,几处残垣被当成了临时的“屠宰台”。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惊恐地发现,村里几位行动最迟缓的老人——包括石老根(石牡丹的父亲)和另外两位老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在不远处的火堆旁,几个流寇正用刀切割着几具模糊不清、已被肢解得不成人形的躯体,那熟悉的破旧衣衫碎片,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一个幸存村民的心上!
“爹——!” 石牡丹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目眦欲裂,几乎要昏死过去。石王氏更是直接双眼一翻,瘫软在地,不省人事。
“哇……呜呜……阿爷!” “魔鬼!你们是魔鬼!” 孩子们吓得魂飞魄散,嚎啕大哭。大人们也彻底崩溃,哭喊声、求饶声、呕吐声响成一片。石村长老泪纵横,浑身颤抖,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石勇双目赤红,拼命挣扎,绳索却深深勒进皮肉,渗出鲜血。
“闭嘴!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刀疤脸老大被吵得心烦意乱,一脚踹翻了一个瓦罐,碎片四溅,“再哭!再哭下一个就把你们剁了扔锅里!”
死亡的威胁瞬间压过了悲恸,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如同风箱般的抽气声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无尽的恐惧和悔恨淹没了所有人。为什么不听唐小猫的警告?为什么要留在这个鬼地方?
“是你们!是你们石牡丹一家害的!” 一个村民突然指着瘫软的的石牡丹母女,嘶声怒吼,“要不是你们挤兑唐小猫,我们怎么会留下!是你们害死了石老根!害死了大家!”
“扫把星!丧门星!”
幸存的村民将所有的恐惧和愤怒都倾泻到石老根一家身上,咒骂声不绝于耳。石牡丹蜷缩在地上,承受着丧父之痛和千夫所指,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死去。
女眷们的处境同样凄惨。几个年轻妇人已被拖到远处的破屋,隐约传来的淫笑、哭喊和挣扎声,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年迈的石婆婆眼见一个流寇不怀好意地朝自己走来,眼中闪过决绝,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向旁边的土墙,一声闷响,鲜血脑浆迸裂,当场殒命。她选择了最有尊严的结局。
石大娘吓得屎尿失禁,瘫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连寻死的勇气都没有,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只有秀娘,强忍着巨大的恐惧和恶心,将春妮和石小丫紧紧搂在怀里,用身体挡住那可怕的景象,用手死死捂住她们的耳朵,自己却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而石牡丹和她的闺蜜石翠梅,则遭遇了最残酷的命运。刀疤脸老大指着她们,对喽啰狞笑道:“把那个穿黄褂子的(石牡丹)和旁边那个嫩的(石翠梅),给老子洗干净带到里面去!”
在绝望的哭喊和挣扎中,两个少女被如狼似虎的流寇强行拖进了最大的那间破屋。很快,屋里传来了衣服撕裂的声音、男人粗重的喘息、淫邪的笑骂以及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哀求……这些声音如同钝刀,一下下凌迟着外面每一个人的心灵。
整个营地,彻底沦为了绝望的深渊,人性的地狱。
救援与抉择
与此同时,在距离村落不远处的土坡后,唐小猫、唐阳平和明月借助地形隐蔽着。唐小猫超常的耳力让她隐约捕捉到了远处的哭喊、咒骂以及……那令人心胆俱裂的少女的惨叫声。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爹……明月姐姐……”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情况比想的更糟……他们……他们已经……” 她说不下去,但唐阳平和明月都从她的表情和远处隐约的声音中明白了情况的危急和残酷。
唐阳平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但看到女儿苍白的脸和坚毅的眼神,他强行压下恐惧,哑声道:“猫儿,你说怎么做!爹……爹不怕!” 他知道,此刻退缩,等待村长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
明月眼神冰冷,杀意弥漫。她低声道:“流寇分散,大部分注意力在……那边(指破屋)。救人的机会稍纵即逝。按原计划,我去制造混乱,你们救人。动作要快!”
“好!” 唐小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冷静,“明月姐姐,小心!爹,我们走!”
明月点头,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向西边潜去。
唐小猫和父亲则借着阴影,小心翼翼地向关押地靠近。越是靠近,血腥味和哭喊声越是清晰,唐阳平的双腿都在打颤。当他们看到火堆旁那可怕的景象和蜷缩在地、如同待宰羔羊的村民时,唐阳平几乎要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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