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抬手触碰了一下眼前的黑色光幕，指尖穿过的瞬间，没有任何阻碍，轻飘飘的毫无实感。
他稍一用力，整个人便轻松穿了过去，身后的光线被光幕滤成淡淡的蓝紫色，落在他的灰发上，泛着细碎的光。
“陈潇，跟紧我们，千万不要走丢了。”
妮可回头拍了拍他的胳膊，随即转身示意他跟在队伍中间。
空洞内部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像一座被时光遗忘的废弃工地。
遍地都是锈蚀的钢筋，像扭曲的骨骼刺破地面；未完工的高楼框架歪斜地戳向灰蒙蒙的穹顶，边缘仅围着几道摇摇欲坠的铁皮围栏，风一吹就发出“哐当”的哀鸣。
远处隐约能听到金属摩擦的尖啸，不知是风穿过管道的声音，还是某种生物在暗处蛰伏。
陈潇看着周围的场景，心头一阵熟悉感涌上来。
“这应该是黑雁工地旁边的空洞吧，”他喃喃自语。
“和游戏里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注意！3点钟方向有多个以太反应！”
走在最前面的铃突然压低声音，话音未落便迅速往回跑，猫着腰躲到队伍中间，伊埃斯的屏幕上跳动着红色的警示图案。
“准备战斗！”
妮可瞬间切换状态，原本轻松的表情绷紧，抬手示意众人呈扇形散开，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断，倒真有几分身为老大的样子。
“吼——！”
墙后传来一阵嘶哑的咆哮，几只以骸猛地跳了出来，它们像是工业废料与以骸糅合的畸形产物。
仅靠两只手臂在地上支撑，躯体是块凹凸不平的金属块，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包裹着核心的孔洞，像只浑浊的独眼，周围环绕着几圈亮橙色的机械部件。
陈潇眼前弹出半透明的面板，上面飞快闪过提示。
“发现以骸‘眼魔引擎’。虽在空洞调查协会的资料库中，「眼魔引擎」被归类为近距离接触时才具威胁性的以骸，但实际调查中，其群体行动常引发意料之外的危险。”
“妮可，比利，掩护！”
安比的声音率先响起。敌人刚站稳，她便握紧了闪着电光的短刀，身形如一道白色闪电，瞬间冲向最前面那只以骸，刀刃划过空气的“咻”声与电流的“滋滋”声交织在一起。
“交给我吧！”
比利举起两把手枪，对着侧面另一只以骸扣动扳机，“砰砰”几声枪响，子弹精准地打在对方的关节处，逼得它连连后退，暂时无法靠近队伍。
妮可则对着最后一只以骸蓄力，机关箱在她手中展开，弹出一根金属炮管。
随着她一声低喝，一发炮弹呼啸而出，命中的瞬间炸开一团能量场，带着强劲的吸力将以骸牢牢困住。
猫又早已弓起身子，借着队友创造的空隙，像离弦之箭般窜出，手中的短刃精准刺入以骸头部的核心孔洞。
“果然团队合作看起来，要比游戏里只能操作一个角色舒服多了。”陈潇看着几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安比的突进、比利的压制、妮可的控制、猫又的终结，每一环都衔接得恰到好处，比屏幕上的战斗画面鲜活百倍。
没一会儿，几只以骸便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躯体渐渐化作以太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轻轻松松~”
比利得意地扭了扭腰，对着妮可耍了个枪花，语气里满是邀功的意味。
“怎么样老大，我的枪法是不是又变好了？”
“少臭屁了。”妮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
“打这么几只以骸还用了这么多弹药，超支的费用从你工资里扣！”
比利顿时垮下脸，哀嚎着“老大你好狠的心”，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前方200米左右有一个裂隙，穿过去后就离坐标不远了。”
铃的声音从伊埃斯里传来，打破了短暂的轻松。
几人收敛笑意，继续往前走。随着距离拉近，一股莫名的不安像藤蔓般缠上心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
“喵~”
猫又突然打了个激灵，自己的头发都炸了起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威胁。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有点儿不对？”
“确实有一股奇怪的感觉。”
安比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即转头看向伊埃斯。
“绳匠，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铃的声音带着点凝重。
“有一股极其紊乱的以太能量在不断溢出……啊，找到了，源头就在前面的空间裂隙里。”
妮可顺着伊埃斯指示的方向走了几步，面前突然泛起一阵涟漪，一道空间裂隙凭空出现。
它像一块不规则的黑色玻璃，边缘流转着淡淡的能量，看起来和寻常裂隙没什么两样。
但在场的人都清晰地感觉到，裂隙对面仿佛蛰伏着某种庞大的、令人心悸的存在，那股无形的压力让呼吸都变得滞涩。
“怎么办，老大，我们还要进去吗？”
比利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安，握着枪的手紧了紧。
“店长，这个裂隙是双向的吧？”
妮可没有直接回答比利的问题，而是对着被铃操控的伊埃斯问道。
“一会儿我先进去，如果情况不对，我马上回来。”显然，她不想放弃这100万的委托。
“妮可，你确定吗？”
铃的声音透着担忧，并不想妮可去冒这个危险。
“这个裂隙确实是双向的，而且异常稳定，但后面的危险是我们无法预测的……以太能量的紊乱程度已经超出了安全范围。”
“既然是双向的，那就没事儿了。”
妮可拍了拍胸脯，脸上挤出一个轻松的笑，试图掩饰眼底的紧张。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最多1分钟。”
“唉，等等！”
铃还想再说些什么，试图阻止她冲动的决定，可话音未落，妮可已经咬了咬牙，率先一步踏入了那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裂隙，身影瞬间被黑色的光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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