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别有用心?” 指导员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口水,水汽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可无风不起浪,为什么这些谣言偏偏针对你们俩?赵卫国虽然有些小毛病,但也不至于凭空捏造吧?”
林小野的心沉了一下,果然如魏珩所料,指导员明显受到了谣言的影响。他悄悄打开帆布包,指尖触到冰凉的铁皮录音盒,那里面装着李卫国冒险录下的关键证据。
“指导员,我们有证据证明这些都是赵卫国故意散布的谣言。” 林小野深吸一口气,将整理好的文件夹推了过去,“他因为嫉妒我们改良的灌溉水车得到公社表扬,多次故意破坏生产设施,被发现后就怀恨在心,开始散布谣言报复我们。”
文件夹在桌面上滑动,发出轻微的声响。指导员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看着他们,眼神复杂。“我知道你们俩确实为连队做了不少事,水车改良得很好,秋粮收成也比往年好。”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哒哒声,“但功是功,过是过,作风问题在咱们连队可是大事,不能含糊。”
魏珩向前微微欠身,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明白作风问题的重要性,所以才更要澄清这些谣言。如果连正当的革命友谊都要被污蔑,那以后谁还敢全心全意为连队做事?赵卫国不仅造谣,还多次破坏生产,克扣救济粮,这些我们都有确凿证据。”
指导员终于拿起了文件夹,手指拂过封面,那里贴着一张小小的标签,写着 “关于赵卫国造谣及破坏行为的证据汇总”。他一页页翻看,老花镜时不时滑到鼻尖,露出镜片后锐利的眼睛。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林小野的目光落在墙上的标语上 ——“抓革命,促生产” 几个鲜红的大字在晨光中格外醒目。他想起自己刚穿越来时,对着这标语发了半天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片土地上经历这么多风雨。从最初的手足无措,到现在能勇敢地站在这里为自己和魏珩辩护,这片黑土地教会了他太多。
“这些证词……” 指导员突然开口,指着村民们的签名和手印,“都是真的?王大爷都快八十了,你让他在这种材料上按手印,合适吗?”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质疑,眉头紧锁。
林小野心里一紧,正要解释,魏珩已经开口:“这些都是村民们自愿提供的,王大爷听说我们被冤枉,特意拄着拐杖走了两里地来作证。他说不能让实干的人受委屈,这是他的原话。” 魏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我们还有录音为证,证明赵卫国不仅自己造谣,还指使跟班散布谣言,目的就是为了破坏我们的名声,影响我们的高考政审。”
魏珩从帆布包里拿出那个老旧的收音机,按下播放键。滋滋的电流声后,传来赵卫国得意洋洋的声音:“…… 等我把他们名声搞臭,政审报告上随便写几笔,保证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出北大荒!到时候农机站的名额还不是我的……”
录音清晰地还原了赵卫国的阴谋,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嫉妒和算计,与平时那副 “积极分子” 的模样判若两人。指导员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手指紧紧攥住了钢笔,指节泛白。
“这录音是……” 指导员的声音有些发紧。
“是李卫国录的。” 林小野连忙补充,“他本来想借此讨好赵卫国,后来实在看不惯赵卫国的所作所为,才把录音交给了我们。他也愿意出面作证。”
指导员沉默了许久,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们。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复杂。
“你们知道赵卫国他叔是谁吧?” 指导员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是公社的赵秘书,管着知青的政审和分配。你们把事情闹大,就不怕影响高考政审?”
林小野的心猛地一沉,这个问题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他看向魏珩,对方的眼神依旧平静,只是指尖微微收紧。“我们知道。” 魏珩的声音异常坚定,“但如果因为害怕报复就纵容这种行为,那我们就算考上大学,也一辈子不会安心。我们相信组织会调查清楚,不会让实干的人受委屈,也不会让造谣破坏的人得逞。”
“说得轻巧!” 指导员猛地提高了声音,钢笔重重地拍在桌上,“你们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赵秘书一句话,就能让你们的政审报告上多几个‘作风不良’的字,到时候别说考大学,能不能留在连队都是问题!”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军靴在泥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我当指导员这么多年,见过太多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但太冲动!” 他的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赵卫国是有错,但你们就不能稍微避避嫌?非要闹到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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