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军蹲在水渠边,用手指抹了抹接缝处的泥:“这铁皮太薄了,一使劲就变形,估计垫多少布条都没用。”
魏珩抬头看了眼水渠,忽然道:“去拿点麦秸秆来,再和点稠泥。”
“干啥?” 张建军愣了一下。
“糊在水渠外面,” 魏珩解释道,“麦秸秆能增加拉力,不容易裂。” 他小时候在乡下见过老农这么补漏雨的屋顶,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等林小野抱着木片、刨子和沥青块跑回来时,就看见魏珩和张建军正跪在地上,往铁皮水渠外面糊泥。金黄的麦秸秆混在深褐色的泥里,像给水渠加了层厚实的铠甲。
“我回来了!” 林小野把东西往地上一放,抓起木片就开始刨,“珩哥你看这厚度行不?”
魏珩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再薄点,不然影响齿轮转动。” 他接过刨好的木片,小心翼翼地塞进齿轮间隙,又滴了几滴机油润滑 —— 这还是上次修马车时攒下的宝贝。
王思齐被这热火朝天的架势感染了,也凑过来帮忙扶着木架:“轻点刨,别把手刨破了。”
“知道知道。” 林小野头也不抬,专注地盯着手里的木片,刨子在他手里灵活得像玩具,很快就刨出一堆薄薄的木片。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在他脸上,汗珠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沾满木屑的衣服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重新组装齿轮花了将近一个小时。魏珩蹲在地上,几乎是贴着地面观察齿轮咬合情况,每调整一个角度都要反复试几次。林小野则负责修补水渠,把烧化的沥青小心地抹在接缝处,刺鼻的气味呛得他直咳嗽。
“差不多了吧?” 王思齐看得直犯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太阳已经爬到头顶,晒得人头晕眼花,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林小野把最后一块沥青抹好,用石块压住接缝处:“好了!这次肯定没问题!” 他直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腰,脸上沾着黑黢黢的沥青,看起来像只花脸猫。
魏珩没说话,只是示意张建军再打水来。这次大家都没说话,连最不看好的王思齐也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模型。
水流再次注入水渠,这次没有漏得那么厉害,只有零星几滴从接缝处渗出。当水流冲到叶轮上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
“咔…… 咔啦……” 齿轮先是卡顿了几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就在林小野以为又要失败时,叶轮忽然转动起来!
“动了动了!” 张建军兴奋地低呼。
叶轮越转越快,带动着后面的齿轮组一起转动,虽然声音还是有些刺耳,但确实在正常工作了!抽水装置慢慢抬起,真的抽出了一小股水,顺着预设的管道流进旁边的小菜地,滋润着干裂的土壤。
“成了!” 林小野激动得跳起来,差点把木架撞翻,“我就说能成的!”
王思齐也看呆了,嘴里喃喃道:“还真转起来了……” 他走上前蹲在水渠边,看着清澈的水流源源不断地被抽走,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魏珩的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他伸手抹掉林小野脸上的沥青印,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别高兴太早,你看这里。” 他指向传动系统,“齿轮还是太涩,转不快,抽水量不够。”
林小野的兴奋劲儿稍减,仔细一看果然如此,抽上来的水只有细细一股,照这速度,浇完一亩地得等到天黑。他抓了抓头发,有点沮丧:“那咋办?难道还要重新做齿轮?”
“不用,” 魏珩摇摇头,目光落在旁边的机油瓶上,“多上点油,再把叶轮角度调陡点,增加水流冲击力。” 他顿了顿,补充道,“下午去山上找几根藤条回来,编个滤水筐,免得水里的杂草卡住齿轮。”
林小野眼睛又亮起来:“对!我怎么没想到!杂草一多肯定会卡,还是珩哥你细心。” 他看着缓缓转动的模型,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早上的挫败感一扫而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赵卫国挎着个空篮子,慢悠悠地从田埂上走过,眼睛却不住地往这边瞟。看到模型在转动,他脚步顿了一下,嘴角撇了撇,阴阳怪气地喊道:“哟,这是又在搞啥新花样?别到时候水没引来,把田埂挖塌了,那可就是破坏生产了!”
林小野听见这话就来气,撸起袖子就要理论,被魏珩一把拉住。
“别理他。” 魏珩低声道,眼神冷得像冰,“他越急,越说明这东西有用。”
赵卫国见没人理他,觉得自讨没趣,悻悻地啐了一口,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还故意踩了踩田埂边的水渠,溅起一片泥水。
王思齐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道:“他肯定是嫉妒,上次你修水车他就没少说闲话。”
“随他去。” 林小野哼了一声,注意力很快又回到模型上,“咱们再调调叶轮角度,争取多抽点水。”
阳光越来越烈,晒得铁皮水渠发烫,几个人却浑然不觉,围着模型忙得热火朝天。魏珩负责调整齿轮间距,林小野蹲在水边摆弄叶轮,张建军则找来几块木板,想给模型搭个遮阳的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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