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大,也别太小。” 王铁柱比划着,“直径两丈左右差不多,太大了不好做,太小了水量不够。叶轮得结实,不然被水泡久了容易烂。” 他指着河边的柳树,“用柳木做叶轮好,泡水不容易坏。”
“柳木?” 林小野眼前一亮,“村里有现成的吗?”
“村东头有几棵老柳树,去年砍了些枝桠,够你们用了。” 小翠接口道,“我认识那家人,回头我帮你们说说,肯定能给你们。”
“太谢谢你了小翠!” 林小野感激地说。
“谢啥呀,你们也是为了大家好。” 小翠摆摆手,“等水车做好了,受益的可不只是知青点的地,村里不少人家的地也能浇上水呢!”
太阳渐渐西斜,把几人的影子拉得更长了。金色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王铁柱指着远处的田埂:“你们看,那片地比周围低,最容易存水。可以在那儿挖个蓄水池,水多的时候存起来,水少的时候用,这样就不怕天旱了。”
林小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片洼地。“这个主意好!就像个大水库!” 他兴奋地说,“这样就算河里水少了,我们也有储备!”
“对喽,” 王铁柱笑着说,“种地就得有备无患。水多了怕涝,水少了怕旱,得学会跟老天爷打交道。”
一行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回到了村口。王铁柱累了,在井台边歇脚。林小野和魏珩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王大爷!今天真是学到太多东西了!”
“不用谢,” 王铁柱摆摆手,“赶紧回去画图吧,早一天把水引来,庄稼就早一天有救。有啥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我们会的!” 林小野用力点头。
告别了王大爷,小翠陪着林小野和魏珩往知青点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小林哥,你们真厉害,能想出做水车引水。” 小翠由衷地赞叹道,“以前村里也想过引水,可没人会做水车,只能靠人工挑,累死累活也浇不了几亩地。”
“这还得谢谢你和王大爷指点,不然我们肯定做不成。” 林小野真诚地说,“我们光有想法,没有经验,多亏了你们帮忙。”
“应该的嘛,都是为了庄稼好。” 小翠笑着说,“对了,做水车需要帮手的话,跟我说一声,我让我对象和弟弟来帮忙。他们有力气,会木工活。”
魏珩看了眼林小野,对小翠说:“那就多谢了。我们先画图设计,需要帮忙的时候再找你。”
“没问题!” 小翠爽快地答应了,“你们要是晚上画图需要灯油,也跟我说,我家还有点存货。”
回到知青点时,天已经擦黑了。林小野和魏珩顾不上吃饭,借着油灯的光摊开本子,开始整理白天的收获。林小野负责画水车和水渠的详细图纸,魏珩则计算着尺寸、坡度和水流速度。
“今天真是收获太大了,” 林小野一边画一边感慨,“原来引水有这么多学问。我们之前太想当然了,差点走弯路。”
“实践出真知。” 魏珩看着图纸说,“当地的经验经过了长期检验,很有价值。我们要做的是把现代知识和本地经验结合起来。” 他在图纸上标出几个关键点,“比如这个蓄水池,可以结合现代水利的沉沙池设计,既能存水又能沉淀泥沙,防止堵塞水渠。”
“对!还有水渠的防渗,可以用黏土混合稻草,既环保又实用。” 林小野兴奋地说,“王大爷说的柳木叶轮,我们可以做防腐处理,延长使用寿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油灯的光晕在他们脸上跳动,映照着眼里的光芒。窗外,夜色渐浓,知青点的灯一盏盏熄灭,只有他们的窗口还亮着,像是黑夜里的一颗星,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林小野看着魏珩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年代,遇到这么多困难,但幸好有身边这个人,有热心的村民,他们一起努力,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珩哥,” 他轻声说,“有你在真好。”
魏珩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柔和:“嗯,我们一起。”
油灯的光芒温柔地笼罩着他们,也笼罩着桌上那张画满了线条和符号的图纸。图纸上,一条蜿蜒的水渠连接着河流和田野,一架水车正在河面上缓缓转动,仿佛已经能听到水流哗哗的声音,看到庄稼喝饱水后舒展的模样。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窗棂,落在图纸上,为这充满希望的蓝图镀上了一层银辉。北大荒的春旱还在继续,但在这片黑土地上,希望的种子已经随着这张图纸,随着年轻人的热情和智慧,悄悄埋下,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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