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立刻动身去找赵队长。路上遇到不少知青,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还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林小野听见有人小声说 “成分不好还想考大学”“怕是走后门吧”,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魏珩一直按着他,他早就冲上去了。
赵队长正在仓库清点农具,看见他们进来,放下手里的账本:“啥事这么急急忙忙的?”
“队长,赵卫国要举报我们!” 林小野开门见山,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他凭空捏造事实,想影响我们的政审!”
赵队长皱起眉头,看向魏珩:“有这事?”
魏珩把整理好的材料递过去:“队长您看,这是我们的劳动记录和发明成果,村民都能作证。赵卫国因为嫉妒我们备考,多次找茬,这次更是想借政审做文章。”
赵队长一页页翻看材料,脸色越来越沉。他啪地合上笔记本:“胡闹!高考是大事,怎么能搞这种小动作!”
“队长,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林小野急道,“我们真的只想好好考试,没惹任何人。”
赵队长叹了口气,拍了拍魏珩的肩膀:“你们俩的表现我看在眼里,是好样的。这样,你们先回去安心备考,这事我来处理。赵卫国那边,我去敲打敲打他。”
“谢谢队长!” 林小野松了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别高兴太早。” 赵队长严肃道,“赵卫国他叔是公社秘书,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解决。你们自己也要有准备,把该准备的材料都准备好,真到了公社调查的时候,也好有个说法。”
从队长屋里出来,林小野的心情复杂。一方面有了队长的支持,心里踏实了些;另一方面想到赵卫国背后有人,又忍不住担心。
魏珩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担心。我们没做错事,光明正大,不怕调查。倒是你,接下来几天要更专注,别被这些事影响了备考。”
“我知道。” 林小野点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一定要考上大学,让他看看,靠耍手段是赢不了的!”
回到住处,赵卫国的喧闹已经散去,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林小野重新坐下做题,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脑子里全是赵卫国那张得意的脸。
魏珩递给他一杯热水:“做不进去就休息会儿,我给你讲讲政治题吧。”
林小野接过水杯,看着魏珩在灯下认真讲解的样子,心里忽然安定下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好像就没什么可怕的。
“珩哥,” 林小野忽然开口,“如果…… 我是说如果,我们真的因为这事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魏珩停下讲课,认真地看着他:“那就在北大荒好好生活。你去农机站搞发明,我帮队里搞规划,我们的水车还能改进得更好。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不一定非要考大学。”
林小野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忽然笑了:“对,你说得对!不管在哪儿,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怕!”
接下来的几天,知青点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赵卫国果然到处散布谣言,说魏珩成分有问题,说林小野巴结队长走后门。有些知青信以为真,渐渐疏远了他们。
但更多的人选择相信林小野和魏珩。张建军每天都来和他们一起复习,王思齐把自己珍藏的复习资料分享出来,连平时爱偷懒的李卫国,都主动帮他们打水、占座位。
小翠也听说了这事,特意送来一篮子鸡蛋,红着眼圈说:“小林哥,魏珩哥,你们别理那些闲话。谁好不好,大家心里都有数!我爹说了,要是公社来人调查,他第一个去作证!”
看着这些真诚的笑脸,林小野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
这天傍晚,林小野正在院子里背书,忽然看见赵卫国跟着一个穿干部服的人走进了队长办公室,两人神色凝重地说了很久。林小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赶紧跑去找魏珩。
“别慌。” 魏珩正在整理政审材料,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该来的总会来。我们准备充分,不怕他们查。”
夕阳的余晖洒在魏珩专注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林小野忽然觉得,不管结果如何,这段一起奋斗、一起面对困难的日子,已经成了他最宝贵的财富。
夜幕降临,知青点渐渐安静下来。林小野躺在床上,听着身边魏珩均匀的呼吸声,心里一片平静。他知道,明天可能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有最好的伙伴,有支持他的朋友,还有这片见证了他成长的黑土地。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会和魏珩一起,勇敢地走下去。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照亮了桌上摊开的复习资料,也照亮了两个年轻人紧握的双手。属于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他们知道,只要彼此扶持,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北大荒的夜空格外清澈,星光璀璨,仿佛在预示着一个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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