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想你有事!” 林小野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凭什么啊?你那么厉害,又帮了大家那么多,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成分’,就要被剥夺机会?” 他越说越激动,“要不…… 要不我也不考了,陪你一起留在这儿!”
魏珩闻言,眉头瞬间皱起,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厉:“胡说什么!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你必须考!”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我留在这里没什么不好,农机站站长还找过我,想让我留下当技术员。倒是你,好不容易有机会回城,有机会去学你喜欢的机械,不能放弃。”
“可我不想跟你分开……” 林小野的声音低了下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魏珩看着他泫然欲泣的样子,心里一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小子,又不是生离死别。就算我留在这儿,你放假也可以来看我,我也可以去城里看你。再说了,政审未必就过不了,我们还有机会一起去北京。”
林小野吸了吸鼻子,看着魏珩坚定的眼神,心里稍微安定了些:“真的有机会吗?”
“有。” 魏珩的语气不容置疑,“就算这次不行,以后还有机会。改革开放的风声越来越紧,政策会越来越好的。”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林小野,“这是我整理的政治复习要点,里面有不少应对政审的内容,你也看看,有备无患。”
林小野接过本子,入手温热,封面上是魏珩苍劲有力的字迹。他翻开一看,里面不仅有政治要点,还有很多应对各种情况的策略,甚至连怎么回答政审人员的提问都列得清清楚楚。
“珩哥……” 林小野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心里又暖又酸,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两个字。
魏珩笑了笑,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柔和了他清冷的轮廓:“好了,回去吧,晚了食堂就没饭了。” 他率先迈步往回走,林小野赶紧跟上,紧紧攥着那个小本子,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的田埂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晚风吹过麦田,掀起金色的麦浪,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对在困境中相互扶持的年轻人加油鼓劲。
林小野看着魏珩挺拔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和他一起面对。就算天塌下来,也要一起扛着。他握紧了手里的小本子,脚步愈发坚定。
回到知青点时,天色已经擦黑。食堂里飘出饭菜的香味,王思齐和李卫国正等在门口,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迎上去。
“你们俩去哪了?我们还以为你们被队长留下了呢。” 李卫国大大咧咧地说,“快进去吃饭吧,今天有土豆炖白菜,难得的好菜!”
王思齐悄悄给林小野使了个眼色,眼神里带着询问。林小野冲他摇了摇头,示意晚点再说。
吃饭时,林小野把魏珩的情况悄悄告诉了王思齐和李卫国。两人听后都很惊讶,李卫国一拍桌子:“他娘的!这什么世道!凭啥不让好人考大学?”
“小声点!” 王思齐赶紧拉住他,“你想让全食堂的人都知道啊?” 他转向魏珩,语气诚恳,“魏珩,你别担心,我们都能给你作证,你是好人!”
李卫国也连连点头:“对!我们都能作证!谁要是敢说你坏话,我第一个不答应!”
魏珩看着他们真诚的样子,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点了点头:“谢谢你们。不过不用担心,我有准备。”
林小野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的郁结渐渐散开。他知道,不管前路多么艰难,只要他们几个好朋友在一起,相互扶持,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吃完饭,林小野和魏珩回到宿舍,借着煤油灯的光继续复习。林小野把魏珩整理的政治要点看得格外认真,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虚心请教。魏珩耐心地给他讲解,两人时而低声讨论,时而认真记录,小小的宿舍里充满了温馨而专注的氛围。
夜深了,林小野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魏珩,轻轻给他披上外套。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魏珩疲惫却依旧俊朗的脸庞。林小野心里默默说:珩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我们一定能一起走到最后,一起去看更广阔的世界。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仿佛在见证这个无声的承诺。北大荒的夜晚虽然寒冷,但这个小小的宿舍里,却因为这份深厚的情谊而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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