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窨子的木门被王思齐 “砰” 地一声带上,震得土墙簌簌落下几点灰尘。林小野埋在魏珩怀里,肩膀还在因憋笑微微颤抖,鼻尖蹭过对方粗布棉袄上的补丁,闻到阳光晒过的草木气息混着淡淡的汗味,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火炉。
“你看他那样子,跟被狼撵似的。” 林小野抬起头,眼角还挂着笑纹,鼻尖冻得通红,“刚才肯定吓得魂都飞了。”
魏珩屈指在他额间轻弹一下,指尖的薄茧擦过皮肤有些发痒。“还笑,若不是你刚才乱动,怎会被他撞见?” 嘴上虽有责备,眼底却盛着化不开的柔光,伸手将他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林小野捂着额头哼唧两声,反而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钻了钻:“明明是你先亲我的。”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埋在对方衣襟里,脸颊却烫得惊人。穿越到这艰苦的六十年代,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另一个男人发展出这样的关系,可心脏跳得那样真切,指尖触到的体温那样温暖,让他无法否认这份突如其来的悸动。
魏珩的身体僵了一瞬,耳根悄然漫上绯红。他轻咳一声移开视线,伸手将油灯捻亮些,昏黄的光晕立刻驱散了角落的阴影,照亮了林小野锁骨处未褪的红痕 —— 那是方才情动时不经意留下的印记。他喉结微动,伸手将对方敞开的领口系好,指尖划过皮肤时带起一阵战栗。
“胡闹。” 他低声斥责,语气却软得像。
林小野被他这口是心非的样子逗笑,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那温热的背脊上。魏珩的脊梁总是挺得笔直,像寒风中不折的青松,可此刻被他抱着,却能感觉到那细微的放松弧度。“珩哥,你说王思齐会不会到处乱说啊?” 笑意渐敛,担忧悄悄爬上心头。
这年代对 “作风问题” 看得比天还重,尤其魏珩成分本就敏感,若是被赵卫国那等人抓住把柄,后果不堪设想。他想起之前政治学习时赵队长强调的 “革命青年要立场坚定”,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魏珩转过身,掌心轻轻覆上他的后颈,温热的触感让林小野瞬间放松下来。“他不敢。” 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王思齐虽胆小怕事,却非长舌之人,且他有把柄在我手里。”
林小野眨了眨眼,好奇地追问:“什么把柄?”
“去年他偷偷用粮票换鸡蛋,还是我帮他瞒过去的。” 魏珩淡淡道,指尖摩挲着他颈后的软肉,“再者,他若真敢乱传,我不介意让他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话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却让林小野莫名安心。
原来珩哥早有准备。他这才发现,魏珩看似清冷疏离,实则把周遭人情世故看得通透,总能在不动声色间将风险消弭于无形。就像当初帮他化解政治学习的危机,帮他应对马大娘的说媒,如今又不动声色地拿捏住王思齐的软肋。
“珩哥你真厉害。” 林小野由衷赞叹,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星光,“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了。”
魏珩看着他全然信赖的眼神,心头一软,伸手将他揽入怀中。窗外风雪不知何时已停,月光透过结满冰花的窗棂洒进来,在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地窨子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咚、咚、咚,沉稳而有力,在这寂静的冬夜里交织成最动听的旋律。
“傻话。” 魏珩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天塌下来,我们一起顶。”
林小野在他怀里用力点头,鼻尖蹭过对方衣襟,闻到淡淡的草药味 —— 那是之前为他处理冻疮时沾上的。他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初到时魏珩递来的暖手炉,劳动时悄悄递来的窝头,被马大娘堵门时及时出现的解围,还有昨夜为救他而扭伤的脚踝…… 那些看似冰冷的表象下,藏着怎样滚烫的温柔。
“对了珩哥,你的脚怎么样了?” 林小野突然想起这事,连忙挣开怀抱想去看他的脚踝,却被魏珩按住。
“无妨,老陈已经看过了。” 魏珩不欲多谈,转身从炕头摸出个布包,“给你的。”
布包里是双乌拉草鞋垫,针脚细密紧实,边缘还绣着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正是林小野之前熬夜为他编的。只是此刻鞋垫上多了层薄薄的棉布,边角被细心地包好,再不会硌脚。
“我看你编的时候总扎手,就找人帮忙加了层布。” 魏珩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眼神飘向别处,“穿着试试,看还磨脚吗?”
林小野捧着鞋垫,指尖抚过那柔软的棉布,眼眶瞬间就热了。他知道魏珩向来爱干净,对这些粗制的手工品本是不屑一顾的,却特意找人处理鞋垫,这份心意比什么都珍贵。
“珩哥……”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你怎么这么好。”
魏珩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煽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伸手想揉揉他的头发,却被林小野猛地抱住。少年的怀抱温暖而鲜活,带着淡淡的汗味和阳光的气息,让魏珩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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