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地窨子里还弥漫着草药和柴火混合的气息。林小野是被一阵轻微的磕碰声吵醒的,他费力地睁开眼,看见魏珩正蹲在灶台前忙活,晨光透过窗棂的缝隙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而忙碌的剪影。
“珩哥,你咋起这么早?” 林小野的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动了动脚踝,虽然还有些僵硬,但刺痛感明显减轻了。炕洞烧得正旺,暖烘烘的热气透过炕面渗上来,让整个身子都舒展开来。
魏珩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些许刚睡醒的朦胧:“老陈说你这几天需要补充营养,我想着给你做个鸡蛋羹。” 他说话时手里还拿着个鸡蛋,在灶台边磕了磕,动作略显生疏,蛋壳碎片混着蛋清落在碗沿上。
林小野看得直乐:“珩哥,磕鸡蛋不是这么磕的,得在碗沿轻轻磕出裂缝,再用手掰开。” 他撑起身子想坐起来,魏珩连忙放下鸡蛋走过来按住他:“躺着别动,小心扯到伤口。”
“我没事,就是想看看你怎么做饭。” 林小野笑得眉眼弯弯,“没想到珩哥你还有不会的事,我还以为你啥都会呢。” 从穿越过来起,魏珩就像个无所不能的超人,无论是应对政治风波还是解决生活难题,永远从容不迫,这还是林小野第一次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
魏珩的耳根微微泛红,转身继续和鸡蛋搏斗:“以前在家从不做饭,都是下人伺候。”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连忙补充道,“我是说…… 以前在老家时,家里有专门做饭的人。” 他笨拙地用手指抠着蛋壳,结果越弄越糟,蛋清顺着指缝流到了灶台上。
林小野看得心急,忍不住指导:“先用清水把蛋壳泡软点!或者找个小勺子,沿着裂缝撬开…… 对对,就是这样!” 在他的远程指挥下,魏珩终于成功把鸡蛋打进碗里,只是碗沿沾满了碎壳,看起来狼狈又好笑。
“你歇着吧,我自己来就行。” 魏珩把碗拿到屋外换水,回来时手里多了根细铁丝,小心翼翼地挑着碗里的碎蛋壳。晨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长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连带着平日里冷硬的轮廓都柔和了许多。
林小野趴在枕头上看着他忙碌,心里暖洋洋的。他知道魏珩是魏晋时期的贵公子,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做过这些粗活。可自从自己受伤后,这个骄傲的贵公子不仅学着给人换药按摩,还亲自下厨做饭,这份心意让林小野的心脏像被温水泡过似的,又软又暖。
“珩哥,你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吃窝窝头就挺好。” 林小野轻声说,看着魏珩笨拙地搅拌蛋液,手腕僵硬得像是在拿毛笔写字。
魏珩头也不抬地说:“老陈说了,鸡蛋补气血,对你的伤恢复有好处。” 他往蛋液里加了些温水,结果没掌握好量,水加得太多,碗里的蛋液稀得像米汤。林小野看着急得直想跺脚,又怕打击他的积极性,只能忍着笑意说好。
灶台的火没控制好,火苗窜得老高,把锅底烧得黢黑。魏珩手忙脚乱地添柴又减柴,弄得满脸都是烟灰,活像只刚从烟囱里钻出来的小花猫。林小野看得直乐,又忍不住心疼,想提醒他又怕他更紧张。
就在这时,地窨子的门帘被掀开,李卫国探头探脑地钻进来:“我说咋这么大烟味呢,原来魏大公子亲自下厨了?” 他一眼就看到灶台上的狼藉和魏珩脸上的烟灰,顿时笑得直不起腰,“魏珩你这是做饭呢还是拆灶台呢?这烟都快把地窨子掀了!”
魏珩本就手忙脚乱,被他一调侃更显窘迫,冷着脸瞪了李卫国一眼:“没事就出去,别在这儿添乱。” 手里的勺子重重磕在碗沿上,溅出不少蛋液。
李卫国不怕他的冷脸,笑嘻嘻地凑到炕边:“小林,你可真有福气,能让魏大公子洗手作羹汤。不过我说你们俩,一个躺着指挥,一个瞎忙活,不如让我来露一手?” 他自夸道,“想当年在上海,我可是跟着我妈学过做阳春面的!”
“不用你管。” 魏珩把李卫国往外赶,“队里的柴该劈了,你不去干活在这儿偷懒?”
“别呀,我就是来看看小林咋样了。” 李卫国嬉皮笑脸地躲过,顺手拿起灶台上的一个窝窝头啃了起来,“我说魏珩,你这鸡蛋羹怕是成鸡蛋汤了,水加太多了。”
林小野也忍不住帮腔:“珩哥,要不还是我来吧?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不行,你伤着脚呢。” 魏珩态度坚决,把碗放进锅里隔水炖着,又笨拙地盖上锅盖,“很快就好。” 他往灶膛里添了些柴,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烟灰忽明忽暗,看起来有种别样的狼狈可爱。
李卫国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点评两句:“火太大了!鸡蛋羹得小火慢炖,不然会老…… 哎哎,锅盖没盖严,蒸汽都跑了!”
魏珩被他念叨得心烦,干脆把他推出门去:“出去劈柴,不然告诉赵队长你偷懒。” 说着 “哗啦” 一声放下门帘,把李卫国的笑声和调侃都挡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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