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降临,知青点的地窨子里亮起了昏黄的油灯。林小野躺在炕上,却毫无睡意,心里反复演练着魏珩教他的话,既紧张又期待。魏珩则靠在炕头,闭目养神,看似平静,手指却无意识地敲击着炕沿,显然也在思考着明天的计划。
远处传来赵卫国哼着小曲的声音,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这让林小野心里的火气更盛,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知青点就传来了动静。调查组的人果然又来了,老李依旧是那副严肃的表情,身后跟着两个记录的干部,径直走向了队部。
林小野和魏珩交换了一个眼神,按照计划行动。林小野故意在赵卫国的地窨子门口徘徊,装作等人的样子,时不时往里面瞟一眼。
“小林,你在这儿干啥呢?” 赵卫国从地窨子里出来,看到林小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语气不善。
林小野心里暗骂一声,脸上却装作慌乱的样子:“没…… 没干啥,等魏珩呢。”
“等魏珩?我看你是没安好心吧?” 赵卫国狐疑地打量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警惕,“是不是又想搞什么小动作?我告诉你,别以为调查组来了你就能翻身,没门!”
“我真没干啥……” 林小野故意示弱,往后退了两步,“你别冤枉人!”
就在这时,魏珩带着调查组的老李和赵队长走了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魏珩故作惊讶:“赵记分员,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小林吵起来了?”
赵卫国看到老李,像是找到了靠山,立刻告状:“李同志,您看!这林小野鬼鬼祟祟地在我地窨子门口转悠,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想偷东西!”
林小野立刻反驳:“我没有!我就是在这儿等魏珩!”
“你说没有就没有?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赵卫国得理不饶人,指着林小野对老李说,“李同志,我看他就是做贼心虚,肯定是怕我揭发他的丑事,想先来偷我的证据!”
老李的眉头皱了起来,看向林小野:“林小野,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在这儿干什么?”
林小野按照魏珩教的,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我真的只是在等魏珩。赵记分员一直针对我,看到我在这儿就冤枉我,还说我要偷东西……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刚才我好像看到他从炕席底下拿出个蓝皮本子,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赵卫国身上。赵卫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慌乱:“你…… 你胡说!我没有!”
“我没胡说!好多人都看到你经常翻看那个本子!” 林小野提高了音量,语气十分肯定,“大家都说那本子有问题,你是不是在上面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赵卫国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越是慌乱,越让人觉得心里有鬼。
老李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向赵卫国:“赵记分员,你炕席底下是不是有个蓝皮本子?拿出来看看。”
“没…… 没有……” 赵卫国还在嘴硬,眼神躲闪。
“有没有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魏珩适时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力,“赵记分员,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拿出来让李同志看看,也好洗清小林的嫌疑,不是吗?”
赵队长也附和道:“是啊老赵,拿出来看看吧,别让人误会。”
在众人的注视下,赵卫国骑虎难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转身回地窨子,拿出了那个蓝皮本子,紧紧攥在手里,不肯交出来。
“给我。” 老李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
赵卫国极不情愿地把本子递了过去,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老李翻开本子,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本子上的记录清清楚楚,谁多干了活没记工分,谁的工分被克扣了,而赵卫国自己却多次补记工分,甚至还有几笔明显是虚报的记录。
“赵卫国!这是怎么回事?” 老李猛地合上本子,声音严厉,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你就是这么给大家记工分的?克扣别人的,给自己滥加,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还有没有良心!”
赵卫国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语无伦次地辩解:“我…… 我不是故意的…… 是…… 是记错了…… 我马上改…… 马上改……”
“记错了?” 老李冷笑一声,把本子扔在他面前,“这么多笔都记错了?偏偏都是对你有利,对别人不利的?我看你是胆大包天!公然克扣工分,中饱私囊,你这种行为是严重违反纪律的!”
赵队长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卫国:“老赵啊老赵,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太让我失望了!”
林小野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卫国,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他知道,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魏珩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带着一丝欣慰和释然。他们不仅洗清了自己的嫌疑,还揭露了赵卫国的真面目,这或许就是对那些支持他们、信任他们的人最好的回报。
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来,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林小野看着魏珩挺拔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感激。如果没有魏珩的冷静和智慧,他们可能还在被赵卫国诬陷,承受不白之冤。
他知道,这场风波还没有完全结束,但他已经不再害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魏珩,有这些相信他、支持他的人,他们会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和挑战。
而赵卫国的倒下,也让林小野明白了一个道理: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只要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任何诬陷和算计。在这片广袤的黑土地上,最珍贵的永远是真诚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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