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漫天飞雪,在雪地上投下淡淡的光斑。林小野缩着脖子蹲在炕边,手指在冰冷的炕面上轻轻划过,眉头紧锁。经过昨天一天的清理,火炕虽然比之前热乎了些,但问题依然明显 —— 靠近灶膛的地方烫得能烙饼,而炕尾却依旧冰凉,晚上睡觉稍微翻身就从热被窝滚进了 “冰窖”。
“不行,这样根本不行。” 林小野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火炕的结构图,线条歪歪扭扭却很认真,“烟道太直了,热气直接从烟囱跑了,根本没在炕里多待。” 他指着图上的直线解释,像是在给空气讲课。
魏珩抱着一捆干透的细柴走过来,柴火在雪地里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我看了一下,” 他放下柴火,蹲在林小野身边,目光落在草图上,“传统的烟道设计太简单,就一根主烟道直通烟囱,热气留不住。咱们得加几道分支烟道,让热气在炕里多绕几圈。”
林小野眼睛一亮,拍着大腿:“对呀!就像水渠分流一样,让热气走遍整个炕面!” 他兴奋地在图上画了几道曲线,“这样热气就能均匀分布了,炕尾也能热起来。”
“不止如此。” 魏珩用树枝在炕面位置画了个方框,“炕面用纯泥土铺的容易开裂漏烟,得混合点稻草夯实,上面再铺一层薄石板,既保温又耐用。村里采石场应该有废弃的石板,我去问问。”
说干就干,两人立刻分工行动。林小野负责清理原有烟道,魏珩则去村里找石板和更多的稻草。天寒地冻,地窨子里的土冻得邦邦硬,林小野拿着小镐一点点刨开炕面,震得虎口发麻,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不得不脱掉棉袄,只穿一件单衣干活。
“小林哥,你这也太拼了!” 张建军端着刚烧开的热水进来,看到林小野满头大汗的样子,忍不住咋舌,“歇会儿吧,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林小野直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接过热水喝了一大口,暖意顺着喉咙流进胃里,舒服得叹了口气:“不行啊,天气预报说暴风雪今天下午就到,得赶在那之前弄好,不然晚上就得冻着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又拿起小镐继续干活,“你来得正好,帮我扶着这块石板,我把它撬起来。”
张建军赶紧放下水杯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将沉重的石板抬到一边,露出下面黑乎乎的烟道。烟道里积满了烟灰和杂物,难怪热气不通畅。“我的妈呀,这么多灰。” 张建军看着烟道里的污垢,忍不住皱起眉头,“难怪炕不热,都堵死了。”
林小野找来一把长柄刷子,一点点清理烟道里的烟灰,呛得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得彻底清干净,不然新的烟道也容易堵。” 他边咳边说,脸上沾了不少烟灰,像只小花猫。
就在这时,魏珩带着几块平整的石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帮忙的村民,每人都扛着一捆稻草。“采石场的王大爷说这些石板没用了,让我们随便拿。” 魏珩放下石板,拍了拍上面的积雪,“稻草也找来了,够不够?”
“够了够了!” 林小野高兴地说,指着清理干净的烟道,“你看,烟道清出来了,现在可以加分支烟道了。”
魏珩蹲下身查看,满意地点点头:“清理得很干净。我刚才在村里问了老木匠,他说分支烟道最好做成‘回’字形,这样热气循环最均匀。” 他拿起树枝在地上画出详细的结构,“主烟道从灶膛出来,分两道进入炕体,在炕尾汇合后再通到烟囱。”
林小野看得连连点头,佩服地说:“珩哥你懂得真多,连这个都知道。”
魏珩嘴角微扬,没多说什么,只是拿起工具开始搭建新的烟道。他用黏土混合稻草做成砖块,一块块砌起分支烟道,动作熟练得不像个知青,倒像个经验丰富的老工匠。林小野在一旁帮忙递材料,时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两人配合默契,仿佛演练过多次。
王思齐和李卫国也闻讯赶来帮忙。王思齐心灵手巧,负责调和黏土,把稻草剪得长短均匀掺进去;李卫国虽然爱偷懒,但干起活来也不含糊,主动承担起搬运石板的重活。知青点的其他人也纷纷过来搭把手,有的烧水,有的递工具,小小的地窨子里热闹非凡,丝毫感觉不到外面的严寒。
“小林哥,你这手真巧,比村里的泥水匠还厉害。” 帮忙的村民看着林小野将黏土抹得平整光滑,忍不住赞叹道,“这烟道砌得方方正正的,一看就好用。”
林小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魏珩指导得好,他懂这些。” 他偷偷看了一眼正在专注砌烟道的魏珩,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认真的侧脸上,睫毛上还沾着些许灰尘,却丝毫不影响那份清冷的帅气。
魏珩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相视一笑,空气中仿佛有细微的电流划过。
经过大半天的忙碌,新的烟道终于搭建完成,“回” 字形的结构清晰可见,黏土还冒着热气,散发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接下来是铺炕面,魏珩和村民小心翼翼地将石板铺在烟道上方,林小野则在石板缝隙间填满黏土,确保不会漏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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