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知青点的炊烟刚升起,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赵队长脸色凝重地站在地窨子门口,身后跟着三个穿着干部服的陌生人,胸前别着 “公社调查组” 的徽章,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简陋的院落。
“林小野、魏珩,出来一下。” 赵队长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张,他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公社调查组的同志来了,有情况要核实。”
林小野心里 “咯噔” 一下,手里的柴火差点掉在地上。他和魏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昨天才得到赵卫国举报的消息,没想到调查组今天就到了,比预想中快了整整两天。
“别怕,按计划来。” 魏珩低声叮嘱,拍了拍他的胳膊,率先走了出去。他身姿挺拔如松,即使面对严肃的调查组,也没有丝毫慌乱,只是眼神冷了几分。
林小野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知青和村民,王思齐和张建军站在人群前排,满脸担忧;马大娘挎着菜篮子,眼神里满是警惕,显然是特意赶过来的。
“你们就是林小野和魏珩?” 调查组组长老李推了推鼻梁上的旧眼镜,翻开手里的笔记本,语气严肃,“有人举报你们擅自改造集体财产,破坏生产秩序,我们是来核实情况的。” 他身后的两个组员一左一右站着,一个记录,一个观察,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同志,我们没有破坏集体财产,改造农具是为了提高效率,节省柴火。” 林小野急忙解释,声音有些发紧。
“是不是破坏,得看证据。” 老李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先带我们去看看你们改造的土灶和打谷机。”
赵队长赶紧引路:“这边请,我带你们去。” 他偷偷给林小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冷静。
一行人来到知青点厨房,改造后的土灶果然比普通灶台整洁利落,烟囱加了拐弯,灶门也做了挡风设计。老李蹲下身仔细查看,手指敲了敲灶面:“这灶是你们改的?用了集体多少材料?”
“报告同志,” 魏珩上前一步,声音平稳,“改造用的都是废弃的旧砖和水泥碎渣,是从公社修房工地捡的,没动用集体的新物资。炊事员老李可以作证,改造后每月能省二十斤柴火。”
“我能作证!” 恰好来取柴火的炊事员老李听到动静,立刻放下柴火筐,大声说,“这灶改得好!以前烧三捆柴才烧开的水,现在两捆就够,省下的柴火给知青们煮热粥了,谁也没敢乱用!”
老李没说话,只是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马大娘不知何时挤了进来,手里还攥着刚摘的青菜:“同志,我也能作证!我天天来借灶热饭,亲眼看着省柴火,小林这娃实诚,从不搞特殊化!”
“大娘,这里没你的事。” 调查组的一个年轻组员不耐烦地挥手。
“咋没我的事?” 马大娘把菜篮子往地上一墩,腰杆挺得笔直,“你们不能听风就是雨,冤枉好人!这灶要是算破坏集体财产,那俺们村家家户户改烟囱都成反革命了?” 她嗓门洪亮,引得围观的村民纷纷附和。
老李皱了皱眉,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么强硬的村民。他站起身:“我们只是核实情况,不会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破坏集体利益的行为。” 他转向赵队长,“把知青点的材料领用登记本拿来,我们要核对。”
赵队长脸色更白了,支支吾吾地说:“登、登记本…… 好像找不到了……”
“找不到?” 老李的眼神立刻锐利起来,“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找不到?”
“是我保管的,前几天打扫卫生时不小心弄丢了。” 赵卫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低着头,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都怪我粗心,给组织添麻烦了。”
林小野气得攥紧拳头,这明显是赵卫国故意藏起来的!没有登记本,就无法证明他们没用集体材料,这下麻烦了。
“找不到登记本没关系。” 魏珩突然开口,语气依旧平静,“我们有改造前后的柴火用量记录,还有村民借灶的登记,这些都能证明改造的必要性。” 他看向林小野,“去把证据拿过来。”
林小野立刻跑回地窨子,抱来一个旧布包。魏珩打开布包,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三样东西:一是柴火用量对比表,上面详细记录着改造前后的用柴量,还有炊事员的签字;二是村民借灶登记本,密密麻麻记着谁哪天来借灶,用了多少柴火;三是改良土灶的草图,上面标着改造日期和用料说明。
“同志请看,” 魏珩把证据一一摆在桌上,“改造前三个月,平均每月用柴 120 斤;改造后三个月,每月只用 95 斤,节省的 25 斤柴火都登记在公用物资账上,用于知青们改善伙食。这些记录每天都有专人核对,绝无虚假。”
老李拿起对比表仔细查看,又翻了翻借灶登记本,眉头渐渐舒展。他身后的记录员也在快速记录,时不时和老李交换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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