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的秋日清晨带着几分凉意，草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晒谷场却早已热闹起来。经过几天的紧张忙碌，改良后的打谷机终于整装待发，静静地立在场地中央，滚筒上的新齿轮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与旁边那台吱呀作响的老式打谷机形成鲜明对比。
“都让让，都让让！今天咱要搞个大试验！” 李卫国兴奋地吆喝着，手里拿着一根粉笔在地上画了条线，“这边是新机子，那边是老机子，咱今天来个效率大比拼！”
知青和村民们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改良后的打谷机。有人伸手摸了摸新安装的脚踏板，有人围着齿轮传动装置啧啧称奇，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玩意儿真能行吗？就加了俩齿轮，能省多少力？”
“我看悬，老祖宗传下来的打谷机都用多少年了，哪那么好改？”
“小林知青脑子活，说不定真能成，咱等着瞧热闹！”
林小野站在新机旁，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他下意识地看向魏珩，发现对方正蹲在地上检查齿轮咬合情况，手指轻轻转动着脚踏板，神情专注。听到周围的议论声，魏珩站起身，清冷的目光扫过人群：“实践出真知，试过就知道了。”
赵队长咳嗽了两声，示意大家安静：“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要看看这改良打谷机到底好不好用。秋收任务重，要是真能提高效率，那可是帮了咱大忙了！” 他指了指两台打谷机，“规矩简单，两边各用一亩地的麦子，看哪台机子先打完，脱粒更干净！”
话音刚落，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不阴不阳的冷笑：“我就不信这破机子能省多少力，说不定转两下就坏了，别耽误了正经干活！”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赵卫国抱着胳膊站在人群外围，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跟着窃笑，显然不看好这场试验。
马大娘看不下去了，叉着腰怼道：“赵卫国你要是不信，自己上去试试啊！站在那儿说风凉话算啥本事？有能耐你也改台机子出来！”
赵卫国被噎得脸一红，梗着脖子说：“我才不跟他们瞎折腾，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割两捆麦子！” 嘴上这么说，脚却没动，显然也想看看结果。
林小野没心思跟他计较，深吸一口气对赵队长说：“队长，咱开始吧！” 他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建军，辛苦你跟我一组，操作新机子。”
“没问题！” 张建军撸起袖子，跃跃欲试地站上了脚踏板。
另一边，四个身强力壮的村民站上了老式打谷机的横轴，做好了准备。王铁柱作为裁判，手里拿着个梆子高声喊道：“都准备好了吗？—— 开始！”
梆子声落，两边同时动了起来。老式打谷机那边传来 “嘿呦、嘿呦” 的号子声，四个村民埋头苦干，横轴缓缓转动，滚筒发出沉闷的吱呀声，麦粒混杂着麦壳断断续续地落下，不少麦粒还粘在秸秆上被甩出来，在地上积起薄薄一层。
而新改良的打谷机这边，景象截然不同。张建军脚踩脚踏板，随着齿轮的转动，滚筒飞速旋转起来，发出均匀的 “嗡嗡” 声。林小野站在进料口，不断将麦捆填入，麦粒顺畅地从出粮口落下，秸秆被整齐地排到另一侧。更让人惊讶的是，张建军看起来毫不费力，甚至还能抽空擦把汗，比那边四个人青筋暴起的样子轻松太多。
“我的天！这转速也太快了！”
“你看那麦粒，脱得多干净！”
“一个人踩比四个人推还快，这也太神了！”
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叹，眼睛瞪得溜圆。赵卫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魏珩站在人群边缘，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仔细观察着两台机子的运转情况，时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 滚筒转速、脱粒率、人力消耗，数据清晰明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升高，晒谷场上的温度也上来了。老式打谷机那边，四个村民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推轴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歇歇，歇歇！” 其中一个村民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破机子太费劲儿了，胳膊都快断了！”
而新机子这边，张建军虽然也出汗了，但呼吸平稳，脚下的节奏丝毫没乱。林小野给他递过水壶：“换我来踩会儿，你歇歇。”
“没事，我还能坚持！” 张建军喝了口水，又踩了起来，“这机子真省力，比推那老古董强十倍！”
半个时辰后，王铁柱突然高喊一声：“新机这边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只见新打谷机旁的麦垛已经处理完毕，出粮口堆着金灿灿的麦粒，秸秆整齐地码在一边。而老式打谷机那边，才刚处理完不到三分之一，四个村民累得东倒西歪，再也推不动了。
“数数麦粒！看看谁脱得干净！” 有人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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