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嚷嚷。” 魏珩低声提醒,“隔墙有耳。”
李卫国这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连忙捂住嘴,警惕地看了看门外。知青点的地窨子都是连在一起的,墙壁隔音差,万一被赵卫国听见就不好了。
林小野没心思理会这些,他把芦苇摊开在地上仔细挑选,把还能用的茎秆分类整理好。断裂的芦苇虽然不能编凉席,但还能用来填充驱蚊包,总算没有完全浪费。
“别捡了,先歇会儿吧。” 王思齐递过来一个窝头,“早饭还热着呢。”
林小野接过窝头,咬了一口却没什么胃口。他看着那些被折断的芦苇,心里五味杂陈。穿越到这个年代快一年了,他一直觉得只要自己真心待人,好好干活,就能安稳过日子。可赵卫国的所作所为让他明白,有些人的恶意是毫无道理的。
“想什么呢?” 魏珩坐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烤土豆,“凉了就不好吃了。”
“珩哥,你说赵卫国为啥总针对我?” 林小野忍不住问,“我没招他没惹他啊。”
魏珩沉默了片刻,说:“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是因为你做得太好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发明的东西让大家都受益,自然会挡了某些人的路。”
林小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知道自己不算聪明,但动手能力强,喜欢琢磨怎么改善生活。从最初的乌拉草鞋垫到后来的改良锄头,再到现在的凉席和驱蚊包,他只是想让自己和身边的人过得舒服一点,从来没想过要抢谁的风头。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王思齐忧心忡忡地问,“总不能一直被他这么欺负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魏珩的语气依旧平静,“他越是使绊子,我们越要把事情做好。等凉席和驱蚊包都做好了,大家都能睡个安稳觉,谁是谁非自有公论。”
林小野看着魏珩坚定的眼神,心里突然安定下来。他知道魏珩总是有办法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魏珩在身边,他就觉得有底气。
“对了,” 魏珩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我整理了一下知青点的工分记录,发现赵卫国这几个月的工分有点问题。”
林小野和王思齐好奇地凑过去看。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个知青的出工天数和工分,魏珩用红笔在赵卫国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圈。
“你看这里,” 魏珩指着其中一行,“上个月有三天他明明和我们一起出工,记工分的时候却多算了两天。还有这里,他帮炊事员挑水的活,明明是李卫国干的,工分却记在了他名下。”
李卫国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炸了:“好啊!这孙子不光使坏,还偷偷多记工分!难怪他天天揣着记工本宝贝得不行!”
“这些都是证据。” 魏珩合上本子,“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等合适的机会,我们一起找赵队长反映。”
林小野看着魏珩,心里充满了敬佩。他自己遇到事情只会生气或者着急,而魏珩总能冷静地观察和分析,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好了,别说这些了。” 魏珩拍了拍林小野的肩膀,“我们赶紧编凉席吧,争取今天完成任务。”
林小野点点头,重新振作精神。他找出之前画好的图纸,按照魏珩教的方法,先将芦苇劈成均匀的细条,然后开始编织。他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芦苇之间,很快就编出了一片整齐的网格。
王思齐和李卫国也加入进来,帮忙整理芦苇和传递材料。地窨子里的气氛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和温馨,仿佛刚才的不快从未发生过。
中午收工的时候,小翠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她手里拎着一个布包,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小林哥,你们的芦苇找到了吗?” 小翠一进门就着急地问。
“找到了,在柴房呢。” 林小野笑着说,“谢谢你特意跑一趟。”
“找到就好。” 小翠松了口气,打开布包,里面是几个刚煮好的玉米,“我娘让我给你们送点吃的,刚出锅的玉米,趁热吃。”
玉米的香甜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地窨子。李卫国不客气地拿起一个啃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说:“还是小翠你好,比某些人强多了。”
小翠不明所以,但看大家的神色也猜出了几分。她走到林小野身边,小声说:“小林哥,是不是赵记分员又找你麻烦了?我刚才看见他鬼鬼祟祟地从柴房那边走出来,还跟别人说你坏话呢。”
“没事,别理他。” 林小野不想让小翠担心,“我们忙着呢,没功夫跟他计较。”
小翠却不放心,她从布包里拿出一小包东西塞给林小野:“这是我爹从公社供销社买的薄荷糖,你含一颗,别气坏了身子。”
林小野看着小翠真诚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在这个艰苦的年代,这样的善意显得格外珍贵。他剥开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清凉的甜味瞬间驱散了心里的阴霾。
下午编凉席的时候,林小野格外专注。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编织中,手指翻飞间,一片片整齐的凉席渐渐成型。魏珩在一旁默默地帮他整理材料,偶尔指出他编织中的小问题,两人配合默契,仿佛有着心灵感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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