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因为紧张微微发抖,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抬头。这还是他第一次给魏珩送东西,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魏珩接过鞋垫的瞬间愣了一下,指尖触到草编的纹路时动作明显一顿。他低头端详着,目光扫过整齐的麦穗纹,又落在边缘结实的锁边,最后停留在内侧那个隐秘的 “珩” 字上。
地窨子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映得魏珩的眼神格外深邃。他捏着鞋垫比了比自己的鞋码,大小刚刚好,连弧度都贴合脚型。
“编了很久?” 魏珩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些,听不出情绪。
林小野这才敢抬头,看到魏珩指尖正轻轻摩挲着那个 “珩” 字,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没…… 没多久,就用休息时间编的。你试试合不合脚,不合脚我再改。”
魏珩没说话,只是把鞋垫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自己枕头底下 —— 那是他平时放重要东西的地方,里面有他穿越时带来的半块玉佩,还有一本翻烂的《孙子兵法》。
看到他收下,林小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傻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能穿。这草特别结实,能穿一冬天呢。”
魏珩 “嗯” 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对林小野送的东西给出明确回应。林小野心里甜滋滋的,干活都更有劲了,哼着不成调的歌收拾碗筷。
夜里,知青们陆续睡熟,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在地窨子里回荡。林小野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惦记着那双鞋垫。他悄悄转过头,借着窗外的雪光往对面看去 —— 魏珩的铺位静悄悄的,只能看到个模糊的轮廓。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忽然看到魏珩轻轻起身,借着月光从枕头底下拿出鞋垫,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的鞋里。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醒别人,手指反复按压着鞋垫边缘,确认贴合后才满意地躺下。
林小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他把脸埋进被子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连冻疮带来的痒痛都忘了。
第二天出工,林小野特意观察魏珩的脚。虽然穿着厚重的棉鞋看不真切,但他发现魏珩走路的姿势比平时轻快了些,之前因为冻脚导致的微跛几乎消失了。
休息时,魏珩坐在田埂上抽烟,林小野凑过去递上水壶:“珩哥,鞋垫舒服不?”
魏珩抬眼看他,眼底带着笑意:“还行。” 他顿了顿,补充道,“很暖和。”
这简单的三个字让林小野开心了一整天。收工时路过小河,他看到冰面上倒映着两人的影子,魏珩的脚步稳健,自己的步子轻快,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要是能一直这样,每天一起干活,一起编东西,好像也不错。
回到知青点,林小野发现魏珩正坐在炕边擦鞋,那双旧棉鞋被擦得锃亮,鞋垫的边缘从鞋口露出来一点,草色清新。听到动静,魏珩抬头看他,眼神柔和了许多:“今天的活不重?”
“嗯,比昨天轻松。” 林小野挨着他坐下,看着那双鞋傻笑,“我就说这鞋垫好用吧。”
魏珩没接话,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林小野 —— 是块用红布包着的糖,糖纸在油灯下闪闪发亮。“之前供销社换的,你尝尝。”
林小野惊讶地接过,这在物资匮乏的北大荒可是稀罕物。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心里比嘴里更甜。
“谢谢珩哥!”
魏珩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低头继续擦鞋,只是这次擦的是鞋垫露出来的边缘,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什么珍宝。
夜里,林小野做了个梦,梦见北大荒的雪化了,绿油油的庄稼地里,他和魏珩并肩走着,脚下都穿着乌拉草鞋垫,暖和又踏实。
醒来时天还没亮,他却再也睡不着,借着微光看向对面 —— 魏珩睡得很沉,眉头舒展着,不像平时总带着淡淡的忧虑。林小野想,大概是鞋垫真的起作用了,让他能睡个安稳觉。
他悄悄起身,从褥子底下拿出剩下的乌拉草,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双要给魏珩编双护膝,他总说膝盖疼;还要做个暖手炉,冬天揣在怀里肯定暖和……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雪花像柳絮般飘落。地窨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油灯跳动的火苗声,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在这艰苦而漫长的北大荒岁月里,一双带着小心思的乌拉草鞋垫,成了寒冷冬夜里最温暖的秘密,连接着两个来自不同时空的灵魂,在这片黑土地上悄然靠近。
林小野不知道的是,当他重新躺下时,魏珩悄悄睁开了眼,借着月光看向他的方向,眼神里藏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他轻轻动了动脚趾,感受着鞋垫带来的温暖和妥帖,心里某个冰封的角落,正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悄悄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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