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把王思齐也吵醒了。他揉着眼睛坐起来，闻到焦糊味皱紧了眉头：“太糊了，肯定难吃死了。”
林小野看着自己的 “成果”，心里有点沮丧。他挠了挠头，本想辩解两句，可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团，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好像…… 是有点失败。下次少放点柴火就行，总能成功的！” 他把罐头盒放在地上，毫不在意地搓了搓被烫红的手指，眼睛里的光一点没减，“明天我再试试，一定能煮出好粥。”
李卫国笑得更厉害了：“你可别试了，再试赵队长该闻着味儿来了。到时候别说粥喝不上，你这‘锅’都得保不住。”
王思齐也叹了口气：“算了小林，咱还是乖乖吃窝头吧，至少不会被批评。”
林小野没说话，只是蹲在地上，看着那盒黑乎乎的 “黑暗料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罐头盒边缘的锈迹。失败是有点让人泄气，但更多的是不服气 —— 他就不信，凭着现代人的智慧和手艺，连碗野菜粥都煮不好。
对面炕头，魏珩一直没睡。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得像睡着了，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落在林小野身上。从林小野偷偷藏玉米粒，到翻找罐头盒，再到蹲在火炉旁傻笑，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刚才焦糊味弥漫开来时，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起身帮忙的准备，手指都摸到了炕边的破布。可看到林小野手忙脚乱灭火的样子，看到他明明失败了却还笑得傻乎乎的模样，他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这蠢货，莽撞得像头没头苍蝇。魏珩在心里无声地吐槽，可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换作别人，经历这种失败怕是早就唉声叹气了，这小子倒好，还想着 “下次再试”。
他看着林小野把焦糊的野菜倒掉，认真地清洗罐头盒，动作里透着一股执拗的韧性。月光透过窗棂，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低着头，脖颈的线条干净又倔强。
魏珩的目光落在林小野被烫红的指尖上，那处皮肤已经微微发肿。他皱了皱眉，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小瓶药膏 —— 那是他穿越时带的，专治烫伤，一直没舍得用。
“喏。” 他轻轻咳嗽一声，把药膏扔了过去。
林小野吓了一跳，接住药膏愣了愣：“珩哥？你没睡啊？”
“被你吵得睡不着。” 魏珩的声音依旧清冷，听不出情绪，“手上涂了，别感染。”
林小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有多疼，他看着手里的药膏，又抬头看了看魏珩。对方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谢谢珩哥！” 林小野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小心翼翼地拧开药膏盖子，一股清凉的草药味弥漫开来。他往指尖挤了点药膏，轻轻涂抹，那股灼烧感瞬间减轻了不少。
他把药膏小心翼翼地收好，心里暖烘烘的。虽然粥没煮成，还差点被发现，但好像…… 也没那么糟糕。至少他知道了罐头盒能当锅用，知道了柴火不能放太多，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没那么怕这个陌生的时代了。
魏珩听着身边少年窸窸窣窣的动静，听着他压抑的、带着满足的呼吸声，心里那点因被吵醒的不耐渐渐消散。他睁开眼，看着林小野蜷缩在炕角，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像只得到糖的小猫。
此子虽莽撞，但韧性尚可。魏珩在心里默默评价，眼神里多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且有改善生活的执念，或许…… 真能在这北大荒活下去。
夜渐渐深了，地窨子里的焦糊味慢慢散去，只剩下火炉里柴火偶尔 “噼啪” 作响的声音。林小野睡得很沉，梦里全是香喷喷的野菜粥；而魏珩靠在炕头，看着窗外的月光，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心里第一次对这个糟糕的时代，生出了一丝微弱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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