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攥紧探灵铲，指尖蹭过铲尖的冷铁。
刚从李三嘴里问出黑风坳的位置，得趁玄晶门没防备，摸清楚他们的底。
身后跟着阿石、阿木两个老弟子，两人腰间别着剑，怀里揣着护灵玉和灵植破煞符，脚步放得极轻，没敢碰响半根草。
“堂主，晶气越来越浓了。”阿石凑到林宇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探灵铲的铲尖贴在地面，往地下陷了半寸，泛着淡白的晶光——这是离玄晶门驻地近了的征兆，晶矿的冷意顺着铲柄往上渗，麻得手腕发僵。
林宇点头，往旁边的矮坡绕——黑风坳在山凹里，正面有守卫，只能从侧坡摸过去。
风裹着晶渣子打在脸上，涩得慌，坡上的草全是枯的，踩上去“咔嚓”响，三人不得不踮着脚走，像猫似的贴在土坡后。
绕到侧坡顶，林宇扒开枯草往下看——黑风坳的景象瞬间撞进眼里。
坳里架着六顶黑布帐篷，帐篷角拴在枯树上，被风扯得“哗啦啦”响；帐篷旁堆着十几袋晶矿，袋口没扎紧，晶渣撒了一地，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守得挺严。”阿木皱起眉，指了指坳口——两个穿黑袍的玄晶弟子背着手来回走，手里拎着晶纹刀，刀身映着光，时不时往坡上扫一眼。
更往里，矿洞门口还站着两个，腰间的晶纹佩比坳口的亮，是筑基后期的修为，比之前上门的使者还强。
林宇的目光落在矿洞上——洞口黑漆漆的，飘出缕黑沉沉的煞气，压得洞口的草叶都蔫了，隐约能听见“叮叮”的凿矿声，混着弟子的喝骂：“快点挖！长老要晶矿练阵，误了时辰扒了你的皮！”
“矿洞是核心。”林宇指尖捏着草叶，轻声分析，“晶煞阵的阵眼肯定在里面，李三他娘也该被关在那——没敢放帐篷里，怕被我们搜。”
他刚说完，帐篷帘突然掀开，一个黑袍弟子端着木盆出来，盆里是黑绿色的水，往地上一泼，水接触地面就“滋滋”冒白烟——是练晶煞剩下的废水。
阿石刚想往前挪，看清楚盆里的水，被林宇猛地按住手腕。
“别碰！”林宇的声音压得更低，“那水沾到就蚀肉，玄晶门的人都这么用，可见多狠。”
阿石赶紧缩回手，后背惊出层汗——刚才差点往前凑，要是被废水溅到，手就废了。
正看着，坳里的帐篷又动了——上次上门的黑袍使者从中间那顶帐篷走出来，手里拿着张传讯符，贴在唇边说了句什么，符纸亮起红光。
“应该是给金煞传信。”林宇眯起眼，盯着使者的嘴型——隐约能看见“符纸埋完”“阵眼备好”几个字，心瞬间沉下去。
使者说完，转身进了矿洞，过了半刻钟才出来，身后跟着个瘦高的黑袍人——那人穿着绣金边的黑袍，腰间的晶纹佩是菱形的，比其他人的大一圈，走两步就往坡上扫一眼，眼神利得像刀。
“那就是金煞？”阿石攥紧了剑柄，手心全是汗——金丹初期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哪怕隔了半里地，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煞气，比矿洞飘出的还浓。
林宇点头，按住他的手：“别慌，他没发现我们。”
金煞站在矿洞门口，跟守卫说了句什么，守卫立刻点头，转身进了帐篷，抱出一捆黑布——展开一看，是叠好的晶煞符，每张都泛着黑绿光，比灵脉坡的四品符还烈。
“要练阵了。”林宇心里一紧——金煞拿起一张符，往矿洞旁的石头上贴，符纸刚贴上，石头就“滋滋”冒黑煞，和周围的晶矿连在一起，隐隐形成个三角阵的轮廓。
这是在布晶煞阵的基础，三天后突袭，他们会把阵移到灵脉坡，困住护阵的弟子。
正看得入神，阿木突然拽了拽林宇的衣角——坳口的巡逻弟子往侧坡走过来了，手里的晶纹刀在草里划着，像是在搜什么。
“屏住气，别动。”林宇往土坡下缩了缩，把阿石、阿木也拉下来，三人贴在坡底的枯草丛里，连呼吸都放轻了。
巡逻弟子走得极慢，刀尖离他们藏身处只有三尺远，晶渣子从刀身掉下来，砸在林宇的手背上，冷得像冰。
“长老说这边有动静，是不是有探子？”一个弟子嘟囔着，脚往林宇藏的草堆踢了踢。
林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按在剑柄上——真被发现，只能拼了。
“哪有什么探子？”另一个弟子嗤笑一声，拽了拽他的胳膊，“云渺宗那群软蛋，敢来探营？长老就是太小心了，走，回去喝酒。”
两人骂骂咧咧地转身，往帐篷方向走，脚步越来越远，林宇才松了口气，后背的衣服全被汗湿了。
“太险了。”阿木抹了把汗，声音还发颤，“再晚躲一步，就被发现了。”
林宇没说话，扒开草叶再往下看——金煞已经回了帐篷，矿洞门口的守卫换了班，新上来的两个更警惕，时不时往坡上扔晶渣子，听着动静。
“不能再待了。”林宇压低声音，“该看的都看清了——六顶帐篷，至少二十人，金煞在布晶煞阵，矿洞是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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