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无声的号角
定北堡枢密楼三层,军事中枢所在。
巨大的北境及周边全域沙盘占据了整个厅堂中心,长六丈,宽四丈,比例精确到每寸代表现实十里。沙盘以墨玉为基底,山脉起伏用青石堆砌,河流以流动的水银模拟,城池关隘皆为精木雕刻。
此刻,萧北辰与诸葛明并肩立于沙盘北侧。
代表北境力量的蓝色标识已经密密麻麻:朔方关(深蓝)、定北堡(湛蓝)、望海城(海蓝)、黑水城(靛蓝)如四颗星辰,以强化水泥修筑的主干道为银线,将它们与各郡县节点连接成网。边境线上,烽燧、哨塔、关隘的标识星罗棋布。
而周边势力,色彩分明:
北方草原王庭(深褐色)的标识虽收缩至狼居胥山以北,但标识边缘延伸出数道虚影箭头,指向几个仍在摇摆的大型部落。阴影区域标注着“兵力集结中”“内部整合加速”的字样木牌。
西方,西辽(土黄色)的标识沿天山南北铺开,其与北境接壤的巴尔喀什湖一带,插着三面小旗:一面为商队通行,一面为边军对峙,一面为使者往来。更西的花剌子模(暗红色),标识边缘泛着诡异的暗金,情报木牌写着“与西辽密使三度会晤”“扩军至二十万”。
南方的大晟朝廷(明黄色),疆域依旧庞大,但标识内部布满细小红点——代表民变、饥荒、藩镇割据。与北境接壤的燕云十六州地带,明黄色标识被刻意加粗,标注“禁军北调十五万”“督粮官急赴幽州”。
东方海域(淡蓝色)初开,望海城向东延伸出数条航线,最远至标注“东瀛”“高丽”的岛屿轮廓,更远处是巨大的“未知”字样。
沙盘四角的铜制管道不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那是“谛听”系统的情报木筒正通过地下管道传送至分析房。四名身着灰色制服的文吏正将最新情报木牌插到相应位置:
“草原王庭左贤王部,调集三万骑,向东南移动三百里。”
“西辽边军换防,新任统帅耶律斜轸,主战派。”
“花剌子模商队携大量硫磺、硝石入境,目的地不明。”
“大晟朝廷诏令,命江南漕粮北运,预计秋末抵幽州。”
诸葛明手持一叠刚汇总的情报纸,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批注与连线。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镜片——这是琉璃坊新磨制的“目力辅具”,能将蝇头小楷看得一清二楚。
“主公请看。”他指向沙盘西部,“过去三个月,西辽与花剌子模之间的信使往来频率增加了四倍。我们的商队从撒马尔罕传回消息,花剌子模的兵器工坊昼夜不停,大量收购火油与铁料。”
他又指向南方:“朝廷方面,枢密院已密令幽州节度使整军备武,并暗中联络江南世家筹措‘北伐饷银’。更麻烦的是——”诸葛明抽出一张用特殊药水处理过的密报,在烛火上略微一烤,显露出隐藏字迹,“朝廷有使者秘密进入草原,似是欲行‘联虏制我’之策。”
萧北辰的左眼星辉缓缓流转,沙盘上的每处标识在他眼中都延伸出数道气运连线:草原王庭的气运呈深褐色漩涡状,虽内缩却愈发凝实;西辽土黄色气运中夹杂着暗红丝线,正与花剌子模的暗红色气运试探性触碰;大晟明黄色气运已显驳杂,无数细小灰黑气息从内部侵蚀,但其体量依旧庞大,正缓慢向北挤压。
“表面平静,实则暗流已成旋涡。”萧北辰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里回响,“西辽忌惮我们阻断丝路西段,花剌子模觊觎北境新式军械与工匠,朝廷视我为心腹大患,草原欲雪前耻。四者虽利益不一,但有一个共同点——”
“皆欲削弱甚至瓜分北境。”诸葛明接口道,放下情报纸,“更危险的是,若他们形成某种默契,甚至临时的同盟,从四方向我施压……我北境纵有强军,也将陷入多线作战的困境。”
萧北辰沉默片刻,缓步绕行沙盘。他的靴子踏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行至北境疆域东侧,他伸手轻触望海城的标识——那里是北境通往海洋的唯一出口。
“被动等待,只会让敌人从容布局。”萧北辰转身,星辉忽然炽盛一瞬,“既然迟早要来,那便让它来吧。但来的时间、地点、方式——要由我们主导一部分。”
他走回主位,取下悬挂在墙壁上的“北辰剑”,剑鞘与铠甲碰撞发出铿锵之音。
“传令:即刻起,北境全境进入‘苍狼’战备状态。”
“苍狼”二字出口的瞬间,厅堂四角的铜铃同时被文吏拉动,清脆急促的铃声通过管道传向整个定北堡。这是最高级别战备的代号——苍狼啸月,死战不退。
第二幕:军令如山
命令在半个时辰内传遍北境。
边防一线:
朔方关,雄踞阴山缺口。关城之上,三丈高的“龙威”大将军炮被卸去炮衣,炮手正用标尺测量射击诸元。关墙内侧,新设立的“火器营”正在检查库存:五百门“虎蹲”小炮、三千支“雷火铳”、十万发定装火药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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