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已经酒醒，他穿着白衬衫和马甲在微凉的夜里坐在车前引擎盖上，劲瘦的腰微微弯着。
指缝的烟蒂火星明明灭灭，几缕额发盖住他的眉骨，却遮不住通红的双眼。
他将袖子挽起，小麦色的手臂看起来一点也不怕冷。
似乎感应到程欢玉出来了，他仰头看去。
程欢玉不避不让，直直与他的视线撞上。
裴烬桃花眼迸发出惊喜，他站起来往前走两步，下一秒窗帘落下。
他脸上的笑僵住。
紧接着程家大宅大门打开。
程欢玉披着米色披肩出来，她散落一头墨色直发，高挑身姿，素白容颜。
不说话时将世家小姐的优雅气质体现的淋漓尽致，也多了一丝破碎感。
她站在幽径小道上，头发随风飘散，丝丝缕缕都牵动着裴烬的心情。
他上前两步，最后一脚拉开一定距离没有突破程欢玉的安全距离。
“你这样没有意义。”
程欢玉拢紧披肩，偏脸不去看他。
“就像去捣乱了订婚宴也没有意义，那本来就是假的。”
“无论是真假……我都会去的……”他开口，声线揉碎颤抖。
他看着程欢玉，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只想知道，在这场沉沦游戏里……你…有没有……一点点动心？”
裴烬这双桃花眼是程欢玉见过的最好看的，笑起来时像是填满了爱。
此时此刻这双眸眼尾泛红，眼里布满血丝，低首微微侧头时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顺着鼻梁，无声滑落滴在程欢玉面前。
“如果我跟谁玩游戏都要动一点点心，那就轮不到你裴烬跟我玩了。”
程欢玉态度没有软和，只有对他问题的嘲讽。
“回去吧，我不想看见玩不起的人。”
程家大门闭合。
裴烬转头，拿手盖在眉眼上，揉了一下眉骨便大步离开。
程欢玉亲自看着他的车子离开庄园。
她靠在窗户旁边，环着手臂，手里攥着披肩，面无表情的垂着眼睑，不发一言。
窗帘的流苏轻轻摇摆打在她的腿上，她踢了一脚便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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