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宇:当你收到师父,这封信时,你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我和你姑姑是否还在世上?因为今天我们都是七十岁的生日,人生七十古来稀。这在当下的社会里,还是比较实用的一个词。我和你姑姑也不例外,我们感觉到了身体状况的变化,跟六十岁时的差距太大了。有些事情令我们担心,不得不早做准备和安排。
“我和你姑姑一生无儿无女,在上海时,你姑姑有一个最好的闺蜜,叫岳瑾初,他的儿子安康,既是我和你姑姑的义子,也是我的徒弟。他是在你们举家搬迁燕城之后,才出生的,你对他一点也不清楚。我在这里向你介绍一下。”
“当年文化大革命时的一场动乱,只因我外国有亲戚,是资本家的儿子……这件事情你是清楚的,不在此赘述。”
“燕城一别,又有三载,师傅因世名已除,客遵己私,没出过小袁村。也因离城太远,腿脚也不像从前那样便利,更不敢贸然私信联系。只能把信存留于此,待你若有缘,便可看到。但真不知此时是何期了。”
浩震宇把信读到这里,声声哽咽,从喉咙里发出来。这位做事严谨不苟言笑的燕大校长,也在此刻泪流满面,说不下去了。
坐在一边的浩夜,递给了浩震宇,一块是的手帕,说道:“父亲我来读完此信吧!”
浩震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把手中的信笺递给了浩夜,他什么也没说,安静的闭上眼睛,坐在竹椅上一动不动。
下午的风是有些清凉的,在这有些闷热的天气里,显得万般的珍贵,拂过小院中的各个角落。拽曳着花香,沁人心脾般,又旋转在每个人的周身,遍撒花香,令人顿感到清新,更加身心舒畅。就像被无形的大手抚摸过一样。
这是一阵甜甜的风,轻轻的逗留了一会,又走了。仿佛刚才轻轻的来过,又没有来过一样。
浩夜喝了一口香茶,润了润嗓子,说:“那我把温润姑爷爷写给父亲的诗代读了,愿老人家地下有知勿怪小辈。”
几个人齐齐的看着浩夜,什么也没说,只待听下文一样的安静坐在那儿,像等待授课的小学生。
浩夜轻声读起信来:“小康,是你姑姑岳瑾初的儿子,也是一个遗腹子,他父亲因公殉职,是当时机械制造厂的知名机械制造师,和我也是从小长到大的发小叫安瑞坤。小康母亲岳瑾初和你姑姑是闺蜜。是你姑姑把安瑞坤介绍给她闺密瑾初的。”
“我们四人也算是小四人帮集团了。有时间就会聚在一起,不分彼此。那是我们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说自私一点的话,我和你姑姑佳莹没有孩子,一个女人在这方面是一种遗憾,一个家庭来说,真正做到,丁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个时候,小康出生了,成了我们三个人的宝贝。一方面我是瑞坤的发小挚友,我愿意尽全力去照顾这个孩子。一方面是你姑姑佳莹和瑾初的亲密无间。多种因素的综合吧!我们几个对小康这孩子的关爱有佳。”
“刚刚平复了瑾初失去瑞坤的伤痛,我们几个人的心才略略平静,小康也被亲情与爱包围着,啊,那时就承担了一个父亲的角色,他很快乐健康的成长着,四岁捉笔,三个月把小孩子写到格子里,而且还有些规律性,他是个很有灵性的孩子。”
“渐渐的也开始拿起毛笔学国画,这自然是得到你佳莹姑姑的真传了。小康很懂事,做什么都会一丝不苟,人很文静,有时感觉他更像个女孩子。为画好一张理想的画,他会一个上午,甚至一个下午,保持不跑不动,认真仔细的落下每一笔。大概是天才加勤奋吧!两年多些,他写的字就和我的字能媲美了。你的姑姑佳莹和瑾初常会取笑我,小康这不不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完全是超于蓝呀!”
“其实我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我也不是什么成功的书法家,只是比普通人写的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还莫名成了你们几个的师傅了。师傅就师傅吧,听了又亲又近的,我心里高兴。
“无论多远,总觉得有这么几个孩子在心底里陪着我,是你们几个给予了我希望。才让我与你姑姑的生活不感觉那么枯燥乏味,因为有思念在,也是一种动力。生命与生活的动力。”
温润的这封信很长很长,拿在浩夜手里,沉甸甸的。既像是一封安排每个人生活的信,又像一封告别信,更像他这一生经历的剪辑,令人一次次的动容。
浩震宇自从闭上眼睛,静静的在那聆听,没有说出一个字去打断浩夜。此刻的他,仿佛与温润的生活接轨了一样,他走进了他的生活圈。
其实现在所有人的感觉可能都是这个样子。温院长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只是在那里静静的听着,琢磨着,还带着深深的后悔之意。
这是她第一次在养父的讲述中,听到了关于亲情,关于师兄师弟的事情。原来,在养父母那温暖的怀是,把每个人都在用心的拥抱,没有一点厚此薄彼的意思,是自己当时太敏感了,关院长如是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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