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的这个暑假过得平淡无奇,一个人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看书,学习,练字。跳舞,听歌这两件事却放下了。她把自己变成了一台学习机器,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她读了六遍,几乎是倒背如流。
这中间与岳丽的养女叶玲偷偷的见过两次面,但终归是没敢多讲话。安雪生怕给叶玲带来麻烦。
岳丽的性格常常是时好时坏,好时把叶玲宠上天,坏的时候又把叶玲打入地狱。叶玲面临的生活,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叶玲用仅有的一只胳膊承担起了所有家务。做饭烧菜洗衣服,所有家务都被一个人包了。
岳丽还偶会指责,你这儿没收拾到位,那儿有灰没擦干净。你要学,你得学……不过从上回秦育良劝过之后,没有再打骂过岳玲,这也是很大的进步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安雪要比叶玲,幸运的太多了。两个好朋友分手的时候,叶玲总会眼泪汪汪的说:“小雪姐姐,好想跟你一直一直在一起。我却不能,岳妈妈是限制我的,不允许我和别人多接触。我不想惹她生气,所以我们还是少见面吧!”
安雪表示理解,很无奈的说道:“叶玲,你只有自己照顾好自己了,虽然我们仅隔了两家院子的距离,但这却像天涯海角那么遥远。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照顾自己好吗?等我们长大了,就会不一样了。”
叶玲很努力的点着头,双眼含着泪,对安雪说道:“我知道了,小雪姐姐,我会坚持的,也会去做好岳妈妈吩咐下来的事,不会惹她生气的。”
暑假中的某一天,福利院里来了两个客人,他们分别是浩夜和浩震宇父子二人。浩震宇的到来,自然是来拜访温瑾温院长的。
他的衣着简单朴素,看不出来是一所大学校长的样子,看一眼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学者。有着一身和善之气。
温院长见到浩的父亲浩震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仿若见到了亲人,眼泪簌簌。浩震宇也有几分激动,说道:“姑婆姑丈当年教我的时候,我也是个小屁孩。我的天赋倒不算太好,但就是喜欢写字,这写了半生的字,还是没有哪一幅字能超出姑丈的手笔。”
温院长一边擦着眼角上的泪,一边说:“养父母在我面前重来没谈过这世界上还有他们的亲人,连上海也没回去过。有你们的存在,我一点也不知道,直到浩夜对我做调查之后,才说我有个师兄的,但一直是将信将疑,还是年后回去看到那几封信后,我相信那是真的。”
浩震宇,天下之大,还真算得上无奇不有。温润姑丈二十多年前来过一次燕京,带了几张他写的字帖和梅兰竹菊四君子画,交给了我,并说是送给小夜的。”
“那年小夜才四岁多些,他看着小夜的字,高兴的说:“这孩子必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我重点培养小夜的绘画与写作能力。让他在这条路上走得更加行稳致远。”
温院长回答道:“养父的眼光很好,浩夜做到了,他在我们下一代人里,这方面做的是最好的。”
浩震宇听了笑道:“不夸大的说一下,小夜的书法与绘画功夫,的确是很个性的。目前,我的水准是与他无法比较的,这个方面他很优秀,但不知道在你面前是个什么样了,你毕竟守在姑丈面前二十年,耳闻目染也学到了很多,一定不会错的。”
温院长很坦诚的说:“目前为止,我没有见过浩夜的字与画,但他在给孩子们的本子上用钢笔写过名字,那字就十分硬气霸道,硬笔字贴上少有了。”
接着,温院长又说道:“师兄,你和浩夜就在福利院住个两天,我把这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我们等到天晴就去一趟老家的房子,看看养父母的信里到底都写了什么?那的东西我一样也没有动过,就等你们来了一起过去看。”
浩震宇十分悲伤的说:“信看看倒也罢了,二十多年了,这是一场纪念。我更想看看他曾经住过的地方,走过的路,了解他们做过的事。更想去坟头祭奠一下他们两个。姑丈和姑婆这一生过的算是清苦,但也守住了自己的名节,我很佩服他们。”
“本来他们二人,后来是有机会回到大上海,找回以前的生活。但他们选择了放弃,不去给政府添麻烦。他们追求的,不过是内心深处的一份彻底安宁。”
“姑丈说:“都是历史风云中死过的人了,还需要重新活一次吗?我们两的活死人,既不去打扰别人,也不需要别人来打扰我们,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他还告诉我,我们已经见过,就不要到大山里找他们。这是他当时对我的警告,那时候,我对他是言听计从,没有过一点反对的想法。觉得他说的在理,不喜欢被别人打扰。所以选择了听话,听他的话。”
“他说他从燕城回去之后,会每年给我寄信过来,反正我千万不要去大山里找他们,说我有工作干正事要紧。我也听了,可谁知道呢?他们选择了此生的无声无息,这是多少人难以割舍的事情,但他们两个却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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