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院长把自己的右脸打的又红又紫,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向医院门口跑,一边跑,一边在拭泪。这模样就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安雪的病床上,那儿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蝶翅一样的双睫抖动了几下,她在昏睡中再一次醒来。这是安雪入院以来的第四天。
她刚才看见了温院长来过,在病房门口悉悉索索了半天,便传出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她搞不清楚温院长这么做是为什么。她也没有精力去问她为什么了。
现在的安雪连抬动自己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能像只小刺猬一样,缩在病床上。偶尔会听见,她胸腔内传出来的呜啦呜啦声,和不停的咳嗽。
迷迷糊糊中,她又听见有人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很温和:“小安雪,你很了不起,秦叔叔又来看你了,你醒了就眨一下眼睑,叔叔就明白了。”
安雪很听话,她想配合的眨下眼睑,但努力了几次,故然没做到,只有那长睫如一翩然的蝶翅般抖了一下。
秦育良观察的十分细致:“嗯!叔叔看到了,安雪的睫毛动了,你醒了,是不是,真好!”
这是来自一个医生内心深处的仁爱,很发自肺腑的安慰,不虚,不假,令人心暖。
本来抬一下眼皮都困难的安雪,又高烧了几天,泪水早已蒸干,而今天早上,听到秦育良的话后,竟然有两颗珠泪,挂在眼角,久久不肯离去。
秦育良的心既暖又痛,默念:“多么懂事明理的孩子,叔叔一定要把你治好,让你的未来一定是阳光明媚。
温院长刚冲出大门口,正遇上回家拿东西回来的岳丽。
这几天里,岳丽从女儿叶玲那听到了来,太多有关福利院的事,早就气不打一处来,正好碰到温院长,她的心直口快的暴脾气,立马控制不住了。
岳丽:“温院长,你来医院干嘛?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还是见到鬼了。这么风风火火的干什么。”
温院长并没有回答岳丽的冷嘲热讽,而是非常客气又不失礼貌的说:“您说的都对,我替福利院的孩子们谢谢您,如果没有您的指教,我会一条路走到黑的。”
本来岳丽想对温院长大发一顿脾气,从安雪入院到现在,她都忍了好几天了。几次想在温院长来医院时说道说道,给安雪出口气。
可经温院长这么一说,倒把岳丽弄得没脾气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了。
只好:“那好,你也知道我要说啥。就是希望你们福利院的人,应该有人性,少兽性。多点善意,少点恶念。做个孩子们的好榜样。”
岳丽,说的很中肯,但语言风格上还是非常气愤,也可谓是夹枪带棒了。
温院长:“您说的都对,我虚心接受。如果十年前遇到的是您和温育良医生这样的人。福利院的孩子们以及我们,会少走很多弯路。
温院长说完,并向岳丽深鞠了一躬:“诚心诚意的谢谢您,我们会改的。”
这下子,轮到岳丽无言以对了。岳丽:“温院长,不用讲冠冕堂皇的话。但愿您能说话算话,放过您的孩子们,让他们快快乐乐的成长,就行。”
“知道么?,你们福利院几个妈妈的作法,外人听了都觉心寒。更别说那些饱经身心创伤的孩子们。”
岳丽一脸的真心实意,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是一种真诚的希望,更多的是母性的爱怜的眼神,那儿装满了慈爱与温情。
温院长抬起头,正对上岳丽的眼睛,心中不觉一颤,我读了一回大学,还有那么好的养父母。可我这些年干了什么,错的该是多么的离谱。
温院长:“我知道我们该怎么做了,有爱的地方才温暖,有爱的地方才是家。福利院应该是孩子们的家。”
“大家抱团取暖才是人之常情,我们打破了这种平衡。我会带着福利院的所有人,重新来过。”
温院长的眼神中充满坚定,四十多岁的人了,仿佛此时此刻是一个青葱岁月时的少年般,眼神刚毅,信心聚拢,还有些斗志昂扬了。
此刻的温院长,满满的诚心诚意,没有虚伪和算计,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声音传出来的,且铿锵有力。
岳丽见了,也有些小激动,她从温院长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希望。
岳丽很实在,虽然听到了温院长的肺腑之言一样,但仍嘱咐到:“温院长,你读的书比我多,一是更明事理。但愿你不忘记今天大门口前的这些话。这是孩子们的希望。”
温院长很努力的点着头:“我知道,我知道,只因刚才在安雪的病房门前,我的思维回到了过去。”
“那里有我二十年最美好的时光。我现在才明白一个家该是什么样的。”
岳丽现在并不了解温院长的过去,也一下子理解不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但有一点,从她那略显辛苦操劳却又温文尔雅的外表下,看到了一种积极向上的坚强与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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