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妈这种黑白相间的论调,抛开一切情感,只剩下自我。没读过书的周妈,自然地认为这才是最正常的活法。
温院长听了平时只知道严励,不多讲话的周妈,今天竟在孩子们面前,冒冒失失地讲出这种话,有些生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生怕她她再讲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这眼神像一把无影刀,带着严厉的警告,周妈吓的缩了缩脖子,不再言传了。
这两个人的互动,浩夜看得一清二楚,说实话,供养三十几个孩子吃饭上学,在他这还真算不上是一件难事。
孩子们都喜欢上学,这让他打心底里高兴,能让他们学知识,长见识,懂礼仪知廉耻,这才该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方式。将来才有可能抛开周妈那种愚昧无知的自私自利,活成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浩夜看也没看周妈一眼,只要孩子们喜欢上学,这就够了, 这才是他心中的一种期望值。
他本以为还需要讲几句话,做做工作,去引导一下这些孩子的思想。现在一看,完全没那个必要。
这儿就剩下几个身体上有残疾的孩子,选择了什么也不想做。
浩夜看了看站在温院长身边的五个孩子:“温院长,一会到您办公室再商量。”
温院长点点头,浩夜低下头,看着第一个跑过来的安雪,满心欢喜,可一看到她的身体状态,便有些难过和担心了。
浩夜救起安雪后,得知救出来的孩子多半会到这家福利院,回去后不久,就组织起了第一次是捐款,直接转给了温院长。
当时温院长还问过他:“小安雪,有点爱打抱不平,为给别的孩子争口饭,她和人打架了。需要我出面调解吗?”
浩夜听了,反而笑道:“小孩子之间的事,给她们自由空间,放开手脚让他们自己解决去。放养的孩子活得更自在些。”
可他没有去详细了解, 安雪是在面临着失去所有爱她的人之后,进入一个相对冷漠与陌生的环境,这儿给她的感觉是一处没有温暖,缺少怜爱的地方。
心中难免悲切,也就更没有了归属感。短短几个月中,她的性情发生了急剧变化。这是浩夜所不知道的。
第二次捐赠,是三个月前的中秋节。那天他一个人,开着从明友那借的客货两用车,把从厂家订购衣服,鞋子送到福利院。
三十九个孩子,从里到外焕然一新,一个个看上去精神抖擞,笑逐颜开。唯有小安雪一人,站在人群之外,神态自若,无喜无悲。
他以为这孩子的心性如此,也没放在明面上过多关心,他怕过度关注一个孩子,会让其他孩子心里失衡。他最希望的是,在这些孩子心中,要有个平衡点。
那天浩夜和孩子们,破天荒地一起吃了顿饺子。说起来真是有点可惜,只因面的质量不太好,人又多,大多数饺子烂在锅里。
大家吃的是一锅热气腾腾的“饺子粥”。当时那情形,至今仍是记忆犹新。浩夜 本身的工作性质就有点忙,当天晚上给安雪盖好被子后,就返程了。
那是一次披星戴月地赶路,只为他救起的小丫头,能吃饱穿暖,过个有氛围的中秋节,他独自一人在旅途中往返奔波。
对于 其他孩子还真算得上是“爱及屋乌”了。他这一“爱屋及乌”,就是爱了一大片,及了一大片。
他向好友廖一凡借车时,廖一凡就曾问过他:“哎,我说夜子,你这么做值么?我有点看不清你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笑起来:“天意,一个能救赎人心的女孩,你说我做的值不值?”
浩夜这话,把他这位,儿时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兄弟,彻底整懵了。“能救赎人心,”这词有点新,更有点深。
廖一凡感觉是一头雾水,这是什么逻辑。要说是因为爱,前去冲锋陷阵,横刀立马,那他廖一凡能理解!可这就是个不到九岁的小丫头片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这想法从廖一凡脑子里一冒出来,竟把他自己吓了一大跳。双肩猛然一抖,立马是一身鸡皮疙瘩。
使劲地甩了甩头,还自言自语:“不会的,不会的,夜子不应该是那样的人,不可能生出恋童癖的。”
接下来的廖一凡:“哎哎哎,我说夜子,咱不要年轻时受了情伤,从人家小丫头身上找回来,那是很不道德的,你会良心不安的”。
浩夜听了,抬手就在他密密匝匝的头上一个暴栗:“想什么呢?老兄,真是只猩猩,玩笑开得过头了,我是那样的人么?”
廖一凡:“好,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信你。但愿我的感觉是错的,不要像五年前,老婆在结婚前两天,跟别人飞到大洋彼岸,你还在家里犯傻,胡折腾,把自己搞得像个夜游神。”
浩夜一听,立马发急:“是不是好兄弟了,就知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与她早已与无关!都说过多少回了。我现在是,打心底里祝福她婚姻事业长虹”。
他好像是没有说谎,脸色十分淡然,可这说话的声音又大又急,一点平时的成熟稳重,不焦不燥都没了,这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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