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令曼丽和李豫都感到棘手、甚至多次陷入险境的“影尊”,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被“注视”了一眼,便彻底陨落!
曼丽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狂跳。这新生的混沌尸皇,实力竟然恐怖如斯!
混沌尸皇“解决”了影尊,似乎毫无感觉,缓缓转头,那双混沌漩涡眼眸,又“看”向了曼丽藏身的废墟。
冰冷、漠然、仿佛在打量一件...“物品”,或者“同类”?
曼丽浑身绷紧,调动起残余的所有力量,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虽然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恐怕连对方一击都接不下。
然而,混沌尸皇只是“注视”了她片刻,并未发动攻击。它那混沌色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捉摸的波动,仿佛在“思考”或“回忆”什么。
紧接着,它抬起一只覆盖着青铜臂甲的手,对着曼丽藏身的废墟,轻轻一抓。
曼丽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她包裹、托起,从废墟中“捞”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与混沌尸皇遥遥相对。
她没有反抗,也无法反抗。只是冷静地“看着”对方,试图从那双混沌眼眸中读取信息。
混沌尸皇也“看着”她。良久,一个低沉、沙哑、仿佛两块锈铁摩擦、却又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声音,直接在曼丽意识中响起:
“你...唤醒...吾?”
这声音毫无情感,却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它没有自称“我”,而是用了一个更古老、更尊贵的“吾”。它问的是“唤醒”,而不是“创造”或“改造”,似乎承认了曼丽在它蜕变过程中的关键作用,但也暗示了它自身某种更深层的“源头”被激活了。
曼丽心中一动,强忍着不适,集中意念回应:“你...是谁?李泌的符文...尸王...还是...别的什么?”
混沌尸皇沉默(或者说“思考”)了片刻,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李泌...符文...枷锁...钥匙...你...是‘钥匙’...吾...是‘锁’...亦或...‘挣脱者’?”
它的语言有些破碎、跳跃,仿佛刚刚苏醒,记忆与认知还未完全整合。
但曼丽听懂了关键:“枷锁”指的是李泌用来控制尸王(或者说镇压四凶之力)的符文;“钥匙”是她自己;而“挣脱者”...意味着它可能已经部分摆脱了李泌符文的束缚,或者说,将符文的力量“消化”、“融合”成了自身的一部分!
“你想要什么?”曼丽直接问出最核心的问题。是敌是友,一念之间。
混沌尸皇再次沉默,混沌眼眸缓缓转动,扫过下方化为废墟的范阳城,扫过远处洛阳、长安方向那冲天而起的血光与邪气,最后,又落回曼丽身上。
“秩序...混乱...生...死...蚀...外来者...厌恶...”
“此界...吾之...领域...”
“你...同源...不同路...”
它的意念断断续续,但表达的意思逐渐清晰:它厌恶“蚀”这个外来者;它似乎将这个世界(或至少北方)视为自己的“领域”;它认为曼丽与它力量同源(都融合了李泌符文与混沌特性),但道路不同。
曼丽心思急转,尝试引导:“‘蚀’要献祭此界生灵,连通其主,毁灭一切。你既是此界所生(或依存于此界),当阻止他们。”
混沌尸皇的意念波动了一下:“献祭...毁灭...干扰...领域...”
它似乎对“献祭毁灭”本身并不特别在意,但“干扰领域”触动了它的某种本能。
“他们...在...洛阳...长安...”曼丽指向那两个血光冲天的方向,“很快...就要...开始了。”
混沌尸皇缓缓转头,望向洛阳与长安。混沌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带着“不悦”与“被侵犯”意味的情绪波动。
“打扰...沉眠...不可...饶恕...”
它身上的气息,开始缓缓升腾。三圈光环旋转加速。
“你...在此...恢复...”混沌尸皇对曼丽留下这句话,身形一晃,骤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远在数百里外的洛阳方向上空,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混沌尸皇那青铜色的身影,如同神只降临,骤然浮现!它对着下方洛阳皇宫通天台的方向,抬起手,对着那正在凝聚、散发着恐怖血祭波动的巨型祭坛,遥遥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但整个洛阳城,连同周边百里,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通天台上正在进行的血祭仪式,戛然而止!祭坛中央血池的翻涌凝固,人皮灯笼的绿火冻结,连安禄山那肥胖身躯上的祭袍飘动,都停滞在半空!
并非时间停止,而是一种更诡异的力量——混沌尸皇以自身恐怖的威压与混沌特性,强行“凝固”了那片区域所有的能量流动与物质运动!如同将一片沸腾的油锅,瞬间冻结成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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