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潮!
但这次,规模远超以往任何一次!而且,在那灰绿色尸雾的中央,隐约可见一个高达三丈、身披残破青铜甲胄、头戴古冠的模糊身影!它每一步踏出,大地便震颤一下,周围的尸气便浓郁一分!
“僵...僵尸冢的尸王...苏醒了?!”一名祭司声音发颤,“怎么可能...那里不是被封印了吗?!”
“是范阳阵眼被毁!地脉能量紊乱,打破了封印平衡!”另一名祭司反应过来,脸色难看至极,“该死!偏偏是这个时候!”
尸王似乎感应到了此处鲜活的生命气息与战斗波动,缓缓转过头(如果那还能称之为头的话),空洞的眼眶中,两团幽绿色的魂火跳跃了一下。
下一刻,它发出一声低沉、沙哑、仿佛金石摩擦的嘶吼:
“吼——!!!”
声浪如同实质,裹挟着浓烈的尸毒与精神冲击,席卷而来!
距离较近的一些猎骸队员,猝不及防,被声浪扫中,顿时脸色发青,七窍中渗出黑血,踉跄倒地,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腐败!
连三名祭司都不得不撑起护盾,抵挡这无差别攻击。
而章邯,在尸王嘶吼传来的瞬间,本就强弩之末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瘫倒在地。
“撤退!立刻撤退!”为首的祭司当机立断,也顾不上章邯和抓捕混沌载体了,“尸王苏醒,非同小可!必须立刻上报影尊和史思明!快走!”
猎骸队训练有素,虽惊不乱,迅速结阵,掩护着三名祭司,向着范阳城方向急速撤离。他们必须赶在尸潮合围之前,退回相对安全的城市防御圈。
至于章邯,一个将死之人,又被尸毒侵蚀,就留给那些僵尸当点心吧。
灰绿色的尸雾,如同涨潮的海水,缓缓弥漫过来,吞没了昏迷的章邯,也吞没了这片刚刚经历厮杀的土地。
尸潮的前锋,那些最低等的行尸、跳尸,开始本能地吞噬战场上新鲜(或尚未完全腐败)的尸体,包括那些被尸王吼声震死的猎骸队员。
而尸王本身,则迈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范阳城的方向。它那简单的意识中,只有一个念头:血食...能量...更多的...同类...
它要吞噬一切,转化一切,让这片大地,彻底化为尸骸的国度。
与此同时,距离荒谷约八十里外的一处隐蔽山洞。
三名夜枭队员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剧烈喘息。他们身上都带着伤,其中一人腹部被骨矛刺穿,虽然简单包扎,但鲜血仍在渗出,脸色苍白如纸。
他们是携带养魂玉匣的三组中,唯一一组暂时摆脱了追兵、成功汇合的。另外两组...恐怕凶多吉少。
“老六不行了...”其中一名队员看着重伤的同伴,声音嘶哑。
“坚持住!我们已经甩掉追兵了!只要穿过前面那片丘陵,就能抵达接应点!”另一名队员咬牙道,从怀中掏出最后一粒疗伤丹药,塞进重伤同伴口中。
重伤的队员勉强咽下丹药,颤抖的手,从怀中取出那个温润的玉匣,递向同伴:“匣子...你们带走...我...留下...断后...”
“放屁!要走一起走!”
“听我说...”重伤队员喘息着,“我...撑不住了...带着我...谁都走不了...任务...玉匣...必须送出去...这是副统领用命换来的...”
两名队员眼眶通红,死死攥着拳。
“答应我...一定要...送到陛下手里...”重伤队员眼神开始涣散,但依旧死死盯着玉匣。
“...好!我们答应你!”两名队员哽咽着,重重点头。
重伤队员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头一歪,气息渐弱。
两名队员含泪将同伴的遗体安置在洞内深处,用碎石掩埋。然后,其中一人接过玉匣,贴身藏好。
“走!”
两人最后看了一眼同伴的埋骨处,转身冲出山洞,如同两道幽灵,没入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向着南方,拼死突进。
而养魂玉匣内,曼丽的意识,在翠绿嫩芽的持续滋养与调和下,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蜕变。
她的意识核心如同一个微型的混沌漩涡,四种黑暗本源、祖灵气息、定海珠水德、新生的翠绿生机、残存的“蚀化”污染...种种力量在漩涡中流转、碰撞、交融。
在这种奇特的平衡状态下,一段被李泌以特殊手段封印、深埋于“种子”最核心的记忆碎片,终于被触及、激活。
曼丽“看”到了:
——不是安史之乱爆发后的景象,而是更早...天宝初年,玄宗皇帝尚且英明,大唐如日中天之时。
——一座云雾缭绕的海外仙山(似乎是传说中的蓬莱?),李泌一身道袍,年轻许多,正与一位鹤发童颜、手持拂尘的老道对弈。
——老道落下一子,叹息:“李泌,你执意要行此逆天之法,可知后果?‘四凶’之力,乃上古大劫残留,沾染必生不祥。以人道气运为炉,战场煞气为柴,熔炼四凶,铸就‘天枢’...此路若成,或可挽狂澜于既倒;若败,则人世间再添四类魔劫,遗祸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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