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烧烤”的招牌在渐浓的夜色中亮起暖黄的光,烟雾缭绕,人声鼎沸,几乎被刚刚解放的高三学子们“占领”。
四人好不容易在角落找到一张空桌,周野立刻豪气地点了一大堆烤串和饮料。
冰镇的汽水瓶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为了——” 周野站起来,声音洪亮,“该死的高考他妈的终于结束了!干杯!”
萧雪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辞,也懒得再怼他,和几人笑着将手里的汽水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带着刺激的气泡滑过喉咙,驱散了夏夜的闷热,也仿佛将最后一点考试的疲惫冲刷干净。
烤串很快上桌,孜然和辣椒面的香气扑鼻而来。周野撸串撸得毫无形象,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还在含糊不清地说话。
“唔......接下来......你们......暑假......有啥计划?”
林初月小口吃着烤茄子,想了想说:“先好好睡几天懒觉,然后把之前想看的书和电影都补上。可能......还会和我妈学做几道菜?”
她说这话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予。
陈予正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竹签的尖头,闻言抬头淡淡道:“先打一个月暑假工,后面的时间......再说吧。”
周野一听就瞪大了眼睛,“暑假工?老陈你没事吧?好不容易解放了还去找罪受?”
陈予把擦干净的肉串放到林初月盘子里,语气平静,“体验生活,攒点钱。”
他没明说攒钱做什么,但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林初月时,那份未言明的意味让林初月心跳漏了一拍。
“啧啧,学霸的思维果然和我们凡人不一样。” 周野摇头晃脑,又看向萧雪,“萧老师呢?该不会要去报什么大学预修班吧?”
萧雪正用筷子一丝不苟地把烤韭菜从签子上捋下来,闻言头也不抬道:“初步计划是系统学习一门编程语言,同时跟进几篇前沿的心理学论文。另外,” 她顿了顿,“家里建议考个驾照。”
“......当我没问。” 周野嘴角抽搐,“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有点正常的假期计划?比如旅游、打游戏、追剧?”
“你呢?” 林初月笑着把话题引回周野身上,“你有什么‘正常’计划?”
“我?” 周野立刻来了精神,“首先,我要把落下的番剧全补完!然后,苦练游戏技术,争取上荣耀!还有......”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我打听好了,城南新开了家密室逃脱,据说特别刺激,等过两天咱们一起去?”
他说着,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萧雪。萧雪微微蹙眉,躲开他的触碰,但并没有直接拒绝,只是淡淡地说:“需要评估其剧情逻辑性和机关设计的合理性,如果只是单纯的惊吓,属于无效娱乐。”
“肯定合理!据说剧情烧脑得很!” 周野拍着胸脯保证。
晚风带着烧烤的烟火气,吹动着少年少女们的发梢,他们围坐在简陋的小桌旁,吃着最寻常的烤串,喝着廉价的汽水,畅谈着最简单也最真实的计划。
那些关于未来的庞大命题暂时被搁置,此刻只剩下考后纯粹的松弛和对漫长暑假最直接的憧憬。
“对了,” 周野忽然想起什么,看向陈予和林初月,眼神变得促狭,“你俩......暑假真就一个打工一个学做饭啊?不打算......约个会什么的?”
林初月刚喝了一口汽水,差点呛到,脸颊瞬间飞红。
陈予面无表情地拿起一串烤馒头片,精准地塞进周野嘴里。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周野被堵得呜呜直叫,萧雪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夜色渐深,烧烤摊的烟火气却愈发浓郁,周野还在为刚才陈予塞他馒头片的事“耿耿于怀”,喋喋不休地控诉着“暴力行径”。
陈予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串烤香菇,用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才抬眸,目光平静地落在周野身上。
“你这么关心别人的安排,” 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看来你自己的计划很充实,不需要人陪?”
周野正说得起劲,被这冷不丁一问,愣了一下。
“啊?我......我当然充实啊!那么多番和游戏......”
“哦。” 陈予点了点头,打断他,视线若有似无地瞟向旁边正在安静吃烤韭菜的萧雪,“那看来,密室逃脱只能找别人组队了。”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像是一支精准的箭,瞬间命中了红心。
周野的嘴巴张成了O型,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得意变成了慌乱。
他猛地扭头看向萧雪,只见萧雪动作优雅地将韭菜送入口中,仿佛完全没听到这边的对话,只是耳根在灯光下似乎微微泛红。
“不是!老陈你......你瞎说什么呢!” 周野急了,舌头都有些打结,“我那......我那只是随口一提!谁......谁需要人陪了!我自己也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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