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抬头,目光越过几张课桌,落在斜前方的陈予身上。他背脊挺直,解题的速度几乎没有停顿,那种绝对的专注和自信形成了一种无形的气场。
仿佛心有灵犀,就在她看过去的瞬间,陈予解题的笔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却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原本放在桌角的、那个印着“别怕,我在”的台灯(当然是想象中)的方向,更朝向了她这边一些。
这个微小到几乎不存在的动作,却像一道光,骤然照亮了林初月混沌的思绪。她猛地回想起陈予给她梳理过的类似题型,一个关键的变形技巧闪过脑海!
她立刻低下头,重新审题,笔尖飞快地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思路豁然开朗,之前的阻塞感一扫而空。
……
考试时间过半,陈予已经做完了所有题目,正在做最后的检查。他的速度引来了隔壁座位一个男生惊讶又羡慕的目光。
林初月也进入了最后的压轴题攻坚阶段。题目很难,但她心无旁骛,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拆解题意、构建模型上。周围考生此起彼伏的叹气声和翻卷声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终于,在考试结束前十分钟,她写完了最后一题的答案。
放下笔的那一刻,她才感觉到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手指也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麻,但心里却充满了一种酣畅淋漓的成就感。
交卷铃响,众人走出考场,气氛比上午更加复杂。有人面带喜色,有人垂头丧气,更多人则是如释重负的麻木。
“我的妈呀!最后那道题是人做的吗?!” 周野一出来就哀嚎着抱住脑袋,“我连题目都没看懂!”
萧雪在一旁冷冷道:“正常。以你的智商,能看懂前两问已经是超常发挥。”
周野:“......萧雪你能不能有一次不打击我!”
陈予和林初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类似的、经过激烈脑力战斗后的疲惫与平静。
“怎么样?” 陈予低声问。
“应该......还行。” 林初月吁出一口气,“最后那道题,用了你上次讲的那个构造辅助函数的思路。”
陈予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嗯。”
没有过多的交流,但一种并肩作战后的默契在无声流淌。
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第一天,两场大战,终于结束。
明天,还有最后的综合和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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