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灯光下，林初月的草稿纸已经写满十几页。她咬着笔帽，盯着眼前的一道组合数学题出神。
这里。陈予的笔尖突然点在纸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用容斥原理。
他的声音很低，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林初月耳朵一热，赶紧低头按照他的思路演算。
对面的萧雪推了推眼镜，冷冷地扫了一眼正在偷吃薯片的周野：你再发出声音，我就把你的零食扔了。
周野委屈地缩了缩脖子，把薯片包装揉成一团塞进口袋。
......
傍晚的操场被夕阳染成金色。
陈予穿着黑色运动服，在跑道上匀速奔跑。他的步伐很稳，呼吸均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
林初月抱着笔记本坐在看台上，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在纸上记下几行公式。
跑完第十圈，陈予在她身边坐下，接过她递来的矿泉水。
明天要降温。她指了指他放在一旁的外套，记得穿。
他仰头喝水，喉结滚动，水珠顺着下颌滑落：
过了一会儿，天空突然下起大雨。
陈予抓起外套罩在两人头顶，拉着林初月往教学楼跑。冰凉的雨水打湿了她的袖口，他的手掌却温暖干燥。
走廊里，周野和萧雪正在躲雨。看到浑身湿透的两人，周野吹了声口哨。
哟，雨中漫步啊？
萧雪直接扔过来一条毛巾，擦干，别感冒。
林初月接过毛巾，发现陈予的头发还在滴水。她踮起脚，鬼使神差地替他擦了擦额前的水珠。
空气突然安静。
周野瞪大眼睛，萧雪默默转过身，陈予则僵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我...我去买饮料！林初月把毛巾塞给他，转身就跑。
林初月几乎是落荒而逃，走廊上的脚步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周野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老陈，你耳朵红了。”
陈予面无表情地擦着头发，“闭嘴。”
萧雪瞥了一眼林初月跑远的方向，又看了看陈予，突然开口道：“她喜欢草莓味的奶茶。”
陈予动作一顿，“......我知道。”
......
校运会举办的时间是在十一月初，而市里面的数学竞赛在校运会后一个礼拜。
十月的最后一天，体育委员陆骁拿着校运会报名表走到陈予身前。
“看看吧，想报什么项目？”
陆骁将报名表摊在陈予桌上，表格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项目名称。
陈予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1500米长跑那栏。
“我报1500米。”
他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陆骁挑了挑眉，“可以啊，记得初中校运会你长跑总拿第一，不知道这么久之后还怎么样。”
陈予扫了眼其他项目，最后在跳高那栏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陆骁一愣，“跳高？你什么时候练过跳高？”
陈予淡淡地将报名表递给他，“想试试。”
一旁的林初月见陈予居然报了两个项目，心里不服输的她也开口说道。
“我也要报。”
闻言两人同时看向她。
“你报什么？到时候还有数学竞赛。”陈予皱眉开口。
“对呀，林同学你不是要参加竞赛吗？”
“我不管，”
林初月一把抢过报名表，目光快速扫过项目栏，最后定格在800米中长跑上。
“就这个。”她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坚定。
陈予眉头微蹙，“800米对体力消耗很大，会影响竞赛状态。”
“我可以的！”她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星，“你都能报两项，我为什么不行？”
陆骁在一旁挠头，“可是林同学，你之前没参加过田径训练......”
“现在开始练。”她合上笔盖，语气不容反驳。
陈予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抽走报名表，在4x100米接力的女生名单上加上了她的名字。
“改这个。”他淡淡地说，“团体项目，压力小，还能锻炼爆发力。”
林初月张了张嘴，想抗议，却见他垂下眼眸，声音轻了几分，“你还是累坏了，我会担心。”
陆骁见状，悄悄地溜到他们身后周野那桌，将报名表递了过去，小声道。
“老周你看看你俩要参加什么......”
......
十一月的清晨带着凉意，天刚蒙蒙亮，操场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奔跑的身影，和一旁坐在石头上的少女。
林初月坐在跑道旁的看台上，裹紧了校服外套，手里捧着两杯热豆浆。
她的目光追随着跑道上那个挺拔的身影。
陈予穿着黑色运动服，步伐稳健地跑过弯道，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开。
“第几圈了？”她小声嘀咕，低头看了眼手表，才六点十分，他已经跑了将近半小时。
又过了几分钟，陈予终于停下脚步，朝她走来。他的额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呼吸略微急促，但眼神依旧清明。
“给。”林初月递过豆浆，“趁热喝。”
陈予接过，指尖不经意地碰到她的手背，温度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谢谢。”他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你来太早了。”
林初月晃了晃腿，“不是说好一起训练吗？我不能拖你后腿。”
陈予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眉头微蹙。
“接力赛不需要这么早练。”
“可我想陪你。”
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连忙补充。
“我是说......反正我也睡不着......”
陈予没说话，只是把豆浆塞回她手里，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穿上，别感冒。”
他的外套还残留着体温和淡淡的薄荷香，林初月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心跳如擂鼓。
“啧，我感觉我要被撑死了。”
想着早上也来锻炼的萧雪见到这一幕不由开口。
“为啥？”
被萧雪用电话轰醒的周野打着哈欠说道。
萧雪双手抱臂，冷冷地扫了一眼周野。
“因为一大早就在这吃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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