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修炼的丘陵地带七日后,陈宵进入了一片广袤的原始森林。这里古木参天,藤蔓如蟒,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木灵气与淡淡的瘴气。森林深处隐约传来妖兽的低吼,但陈宵并不在意——以他如今的实力,只要不深入那些传说中的禁地,寻常妖兽已构不成威胁。
他要找的是一处适合“静悟”的地方。
雷鸣秘境与葬雷谷的经历,让他获得了太多需要消化的东西。雷帝传承浩瀚如海,三块符骨与雷帝之心的融合也仅仅是开始。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将这些东西真正转化为自己的底蕴。
又走了三天,森林深处出现一片奇特的湖泊。
湖面如镜,呈淡紫色,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最奇特的是,湖中心生长着一株通体晶莹的紫色莲花,莲叶上不时有细小的电光跳跃。而整个湖泊周围三十里内,竟没有任何妖兽活动的痕迹,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
“紫雷莲……天然避邪净地。”陈宵认出了这种罕见的灵植。紫雷莲只生长在纯净的雷煞环境中,它的存在会让周围的邪祟、毒虫、凶兽本能地远离。这正是理想的修炼之所。
陈宵在湖边清理出一片空地,布下三层阵法:最外层是警戒阵,中层是聚灵阵,最内层是“静心阵”——这是从《九霄玄雷谱》中学来的辅助阵法,能帮助修炼者快速入定,隔绝杂念。
准备妥当后,他盘膝坐在湖边,却没有立刻开始修炼,而是先做了三件事。
第一,梳理功法。
意识沉入识海,陈宵开始系统地整理自己掌握的雷法。
《九霄玄雷谱》第一至三重已完全掌握,对应炼气到金丹的基础修炼。第四重元婴篇已获得,但以他现在的境界只能参悟皮毛。其中记载的九种神通,他已练成四种:雷影步、雷光斩、初雷印、雷帝法相。另外五种——天罚之矛、雷遁术、万雷朝宗、混沌雷瞳、轮回雷印——还只是初步领悟。
“贪多嚼不烂。”陈宵告诫自己,“接下来一个月,主攻雷遁术和混沌雷瞳。这两门神通一攻一守,配合现有的身法和攻击手段,能形成完整的战斗体系。”
第二,温养符骨。
他内视胸口,三道符骨环与雷帝之心印记已完全融合,形成稳定的四环结构。但融合只是开始,要真正发挥威力,需要长时间温养。
陈宵从储物袋中取出十几块中品雷灵石,按照特定的方位摆放在身边。然后运转《九霄玄雷谱》心法,引导灵石中的雷霆之力缓缓注入胸口印记。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的过程。符骨与雷帝之心如同干渴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每一缕雷霆能量。每吸收一分,印记就凝实一分,与陈宵的契合度就提高一分。
整整三天,陈宵一动不动。当最后一块雷灵石耗尽时,胸口印记已从淡紫色转为深紫,四环结构也更加清晰稳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悟“道”。
不是具体的功法技巧,而是对雷霆本源的深层次理解。
陈宵闭上眼,意识完全融入雷帝之心印记。这一次,他没有回溯雷帝记忆,而是单纯地感受印记中蕴含的雷霆韵律。
最初什么也感觉不到。但渐渐地,在绝对的静心状态下,他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脉动。
那是雷霆的“心跳”。
不是声音,不是震动,而是一种存在于法则层面的韵律。它像潮汐般涨落,像呼吸般循环,像星辰运转般规律。每一次脉动,都带动着天地间雷霆能量的流动。
陈宵完全沉浸在这种感悟中。
他“看到”了雷霆从诞生到消散的全过程:云层摩擦产生电荷,电势差积累到临界点,闪电劈落,能量释放,然后重新归于平静。这不是一次性的过程,而是一个永恒的循环——毁灭中孕育新生,新生终将走向毁灭。
“雷霆不是单纯的破坏……它是宇宙的循环之力。”陈宵喃喃道。
这种感悟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微妙变化。原本因为复仇而紧绷的心弦,此刻稍稍放松。不是放下仇恨,而是明白了仇恨只是漫长生命中的一部分,不该让它占据全部。
又过了七天。
当陈宵从入定中醒来时,眼中已无雷霆闪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平静。那不是冷漠,而是看透本质后的淡然。
他站起身,走到湖边。
湖水倒映出他的身影。依旧是那个面容冷峻的青年,但气质已大不相同。如果说之前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现在就是归鞘的名器,内敛深沉。
“试试雷遁术的进展。”
陈宵心念一动,身形化作一道淡淡的电光。不是之前那种刺目的雷光,而是近乎透明的电芒,在空气中只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涟漪。
一息,五十里。
这比之前提升了一大截。而且最重要的是,消耗降低了三成!这意味着他可以在战斗中更持久地使用雷遁术。
“再来。”
陈宵连续施展雷遁术,在森林中穿梭。起初还能看到电光轨迹,到后来已经完全看不到身影,只能通过空气中残留的雷煞判断他曾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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