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韬坦然应对：“将军，在下非为献策，乃为投效。大同府之路，虽艰且险，然利在万民，志在千秋。韬不才，愿效微劳，于这激流之中，略尽砥柱之责。当前之要，在于‘稳内’、‘纳贤’、‘明政’三事……”
一场深入的交谈，直至深夜。
张明远发现，此人不仅对经典义理熟悉，更难得的是对实务有清晰的认知，且思维敏捷，善于把握关键。虽初来乍到，其才识已不容小觑。
“先生大才，暂且屈就典制馆，参赞政务，待熟悉情势后，再行擢用，如何？”
“敢不从命！”
石韬的加入，如同在略显凝滞的水面投下了一颗石子。他的某些新颖观点和在颍川士林中的些许人脉，开始为大同府带来新的视角和可能。
而陈琛在医官的全力救治和张明远亲自寻来的珍稀药材调理下，伤势终于稳定下来，虽仍虚弱，已能偶尔靠在榻上，处理一些紧要文书，听取简要汇报。
“石广元……此人可用，然需观察其心性。”陈琛看着石韬的万言书副本，轻声对前来探视的张明远道，“值此多事之秋，用人当如用刃，既要锋利，亦要知其柄握于谁手。”
张明远点头：“我明白。砥柱需稳，暗礁需除，新人需察。文固，你且安心养伤，这艘船，我会带着它，闯过眼前的激流险滩。”
他走出陈琛的病房，望向远方。边境上，李顺和秃发叱木加大了巡弋力度，军报显示曹军亦有异动。内部，刘圭的内卫仍在深挖细作。典制馆内，石韬等新晋人才开始融入。
砥柱未倒，暗礁已现。前路依旧凶险，但船舵，仍牢牢掌握在手中。一场风暴之后的整顿与新生，正在这片饱经风霜的土地上，悄然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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