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水双凤叹了口气:“虹平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何福平趴在炕上,脑子里乱糟糟的。虹平的提醒,那封匿名信,今天发生的事……这一切像拼图一样,渐渐拼出了一个完整的画面。
何青萍,那个九岁的堂妹,是真的想害他。
不是恶作剧,不是无心之失,是处心积虑的算计。
这个认知让何福平心里发冷。
东屋里,何青萍也没睡。
她脸上的伤比何福平还重,肿得眼睛只剩一条缝。张翠花给她涂了药,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刘玉兰照顾她。
“你说你,好好的去捅什么马蜂窝?”刘玉兰一边用湿毛巾给女儿擦脸,一边埋怨,“现在好了,弄成这样,还让全家人都知道了。”
何青萍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屋顶。
“你到底想干什么?”刘玉兰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想害何福平?”
何青萍终于动了动,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看向母亲:“是又怎么样?”
刘玉兰手一抖,毛巾掉在炕上:“你……你真想害他?为什么?”
“不为什么。”何青萍声音嘶哑,“我就是看不惯他过得那么好。”
刘玉兰看着女儿,忽然觉得脊背发凉。这个她生的孩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青萍,你听妈说。”刘玉兰抓住女儿的手,“咱们家现在不行了,你爹欠了那么多债,以后还得指望你大伯二伯帮衬。你不能得罪他们,知道吗?”
“指望他们?”何青萍冷笑,“妈,你还没看明白吗?他们根本不会管我们。大伯把名额卖了,钱给了三叔家。二伯宁可掏钱给三叔家的丫头看病,也不愿意帮爹还债。他们眼里根本没有我们!”
刘玉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女儿说得对,何天培和何天能,确实没把他们家当回事。
“可是……可是你也不能……”刘玉兰说不下去了。
“我不能什么?”何青萍声音冰冷,“我不能反抗?我就活该被他们看不起?活该在这个破村子里烂掉?”
“青萍……”刘玉兰的声音带了哭腔。
“妈,你出去吧,我想睡觉。”何青萍翻了个身,面朝墙壁。
刘玉兰在炕边坐了很久,最后还是起身走了。门关上的瞬间,何青萍睁开了眼睛。
眼睛里没有泪,只有冰冷的恨。
今天的事失败了,但她不后悔。至少,她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何青萍,不是好惹的。
至于何福平……何青萍嘴角勾起一个扭曲的弧度。这次是蜂子,下次呢?
总有机会的。
夜深了,堂屋里的灯还亮着。
何明显坐在太师椅上,一袋接一袋地抽烟。烟雾在昏暗的灯光里缭绕,呛得人眼睛发酸。
张翠花坐在对面,唉声叹气:“老头子,你说这事……可怎么收场啊?”
“怎么收场?”何明显吐出一口烟,“还能怎么收场?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张翠花声音拔高,“青萍那丫头心思这么歹毒,这次是捅马蜂窝,下次谁知道她会干什么?要我说,就该好好教训她一顿!”
“教训?怎么教训?”何明显看着她,“打一顿?骂一顿?然后呢?她就能改好了?”
张翠花不说话了。
“那丫头,是胎里带来的坏。”何明显声音低沉,“改不了了。咱们能做的,就是看着她,别让她再惹出大事。”
“可是……”
“没有可是。”何明显打断她,“天佑已经那样了,玉兰也不是个省心的。青萍要是再出事,这个家就真的散了。”
张翠花低下头,用手抹了抹眼睛:“造孽啊……咱们老何家是造了什么孽,出了这么个祸害……”
何明显没接话,只是继续抽烟。
他知道,今天这事只是个开始。何青萍那丫头,不会罢休的。
这个家,往后还有得闹。
后半夜,何虹平悄悄爬起来,摸黑走到院子里。
月光很亮,照得院子里一片银白。她坐在井台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想起了原着里的情节。在小说里,何青萍也是用类似的手段害过人——虽然害的不是何福平,但手法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原着里何青萍有空间金手指,做事更隐蔽,也更狠毒。现在空间没了,但何青萍的恶毒一点没少。
“得想个办法。”何虹平喃喃自语,“不能让她再害人了。”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何青萍才九岁,就算做了什么,大人也不会拿她怎么样。而且她精得很,做事不留把柄。
今天要不是何福平亲眼看见她捅蜂巢,她完全可以抵赖。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何虹平回头,看见何禄平站在屋檐下。
“禄平哥?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何禄平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虹平,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提醒我。”何禄平看着堂妹,“要不是你,我哥今天可能伤得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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