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阮小七挑起水桶,在窄窄的田埂上如履平地,两桶水一滴不洒。他得意地回头:“呼延将军,这挑水啊,讲究的是腰马合一,跟骑马一个道理!”
呼延灼愣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有道理!”
田间渐渐热闹起来。士兵们帮着农户干活,农户们教士兵农活技巧。笑声、号子声、锄头翻土声,交织成一片。
陆啸干了一会儿,直起腰擦汗。燕青赶紧递过水囊:“总头领,歇歇吧。”
“不累,”陆啸接过水喝了一口,看向四周,“燕青,你看这场面,多好。”
确实好。几个月前,这些农户见到梁山的人还战战兢兢,如今却能说笑打闹;几个月前,这些士兵只知打打杀杀,如今却愿意弯腰种田。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到陆啸身边,仰着头:“您就是总头领?”
“是啊,”陆啸蹲下身,“小朋友,你叫什么?”
“我叫狗蛋,”男孩眨着眼睛,“我爹说,是您分给我们田,我们才有饭吃。谢谢您。”
陆啸摸摸他的头:“不用谢我。这田是你爹娘自己开垦的,粮食是你们自己种的。要谢,就谢你们自己的双手。”
正说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农走过来,扑通跪下了:“总头领!小老儿给您磕头了!”
陆啸连忙扶起:“老人家,使不得!快起来!”
老农老泪纵横:“总头领,小老儿活了六十年,经历了三个皇帝,没见过您这样的官……不,您不是官,您是菩萨啊!从前我们种田,交完租子剩不下几粒米。如今在梁山,十税一,剩下的都是自己的!我一家五口,去年分了三亩田,收了八百斤粮食,过年都吃上白米饭了!”
周围几个农户也围过来,纷纷诉说:
“是啊!我儿子在筑城工地干活,一天管三顿饭,还有工钱拿!”
“我闺女进了纺织作坊,一个月能挣二钱银子呢!”
“从前官府来收税,如狼似虎。现在政务堂的人来,客客气气,还帮我们算账!”
陆啸听着,心中感慨。这就是民心啊。得民心者得天下,这话老套,但千真万确。
午时,春播大典暂告一段落。田边支起大锅,炊事班抬来热腾腾的饭菜——糙米饭,白菜炖豆腐,还有每人一块咸鱼。陆啸和众人一样,端着碗蹲在田埂上吃。
裴宣端着碗凑过来,低声道:“总头领,政务堂统计过了,今年春播面积比去年增加了三倍。按现在的长势,如果风调雨顺,秋收时粮食产量能翻两番。”
陆啸点点头:“种子、农具都供应上了?”
“都供应上了,”裴宣道,“咱们自己的铁匠铺打了三千把新锄头,五百架犁。种子是从江南采购的良种,抗病性强,产量高。另外,按您的吩咐,在几个村试点堆肥技术,效果很好。”
“水利呢?”陆啸问,“春天雨水多,但夏天就可能旱。水利工程不能停。”
“陶宗旺兄弟带着人在修水渠,已经完成了三十里。能灌溉五千亩地。”裴宣顿了顿,“只是……人手还是不够。筑城要人,练兵要人,修水利也要人。”
陆啸想了想:“从流民中继续招募。告诉陶宗旺,水利工程优先,这是百年大计。筑城可以慢一点,但春耕不能误。”
正说着,林冲和鲁智深也端着碗过来。鲁智深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扒了一大口饭,含糊道:“洒家今天可算知道种田的辛苦了!这一上午,腰都快断了!”
林冲笑道:“师兄才知道?百姓们一年到头都这么干。”
“所以洒家更佩服总头领,”鲁智深正色道,“让当兵的下田干活,让当官的和百姓一起吃饭——这事,古往今来没几个人能做到。”
陆啸摇头:“不是我做到的,是兄弟们、乡亲们愿意这么做。梁山要生存,光靠打打杀杀不行,得有根基。这根基,就是土地,就是粮食,就是人心。”
饭后,春播继续。陆啸没有休息,又下田干了半个时辰。直到日头偏西,裴宣再三劝说,他才放下锄头。
“乡亲们!”陆啸再次登上木台,“今天的春播大典,我很高兴!我看到大家干劲十足,看到田野充满希望!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只要我陆啸在梁山一天,就绝不让一个兄弟、一个乡亲饿肚子!”
“秋收的时候,咱们还要办丰收节!哪个村粮食种得好,哪个户收成最高,都有奖!奖耕牛,奖农具,奖银子!”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现在,我宣布——”陆啸高声道,“春播大典圆满结束!大家回去好好歇着,明天继续干活!记住,种子播下去了,希望就种下了!等到秋天,咱们一起收获!”
夕阳西下,将田野染成一片金黄。农户们扛着农具,说笑着回家。士兵们列队返回营地,虽然疲惫,但脸上都带着笑容。
陆啸没有立刻离开,他独自走在田埂上,看着这片刚刚播种的土地。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远处村庄炊烟袅袅,近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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