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啸抬手制止:“万岁之言不可轻呼。我陆啸只要大家记住一句话——”他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今日梁山给你们土地,来日你们要用汗水浇灌这片土地,用生命扞卫这片土地!从今往后,梁山不是强盗窝,是我们的家!”
“是我们的家!”数百人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仪式结束后,政务堂前立刻排起了长龙。裴宣带着萧让、金大坚等人,在临时搭起的棚子里开始登记造册。士兵们、家属们、还有闻讯赶来的各寨老弱,一个个挤在桌前,报上姓名、籍贯、所属营队。
“王大壮,前军第三营第二都第五队战兵,军衔下士,家住郓城县王家村……嗯,符合授田标准,记十亩!”萧让提笔在厚厚的册子上记录。
那名叫王大壮的汉子激动得直搓手:“萧先生,这田……真能给俺?”
萧让笑道:“政务堂的告示都贴出来了,还能有假?三日之内,地契就会发到你手中。不过要记住,头一年政务堂会提供种子和农具,但耕种还得你自己来。”
“俺晓得!俺晓得!”王大壮连连点头,“俺家祖辈都是庄稼把式,只要有地,保准种得肥肥的!”
另一边,金大坚正在给几个阵亡家属办理手续。他仔细核对名册,又询问了家庭情况,这才提笔写道:“刘陈氏,其夫刘三狗于政和七年十一月战死于曾头市,遗一子一女。按《均田令》第二条,授田四十五亩,免赋十年。另,列入‘荣军庄’照料名单。”
那妇人牵着两个孩子就要跪下磕头,被金大坚急忙扶住:“大嫂不必如此,这是总头领定的规矩,也是梁山该做的。”
棚子外,鲁智深、林冲、武松等几位主将站在一起,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
鲁智深感慨道:“洒家当年在渭州当提辖时,见过官府放粮赈灾,那场面也比不上今日。兄弟们这是真把心交给梁山了。”
林冲点头:“有恒产者有恒心。分了土地,兄弟们就有了根,打仗时才会拼死效命。”
武松却皱眉道:“只是这地分下去,万一朝廷大军打来,这些田不是白分了?”
“所以要加强练兵,加固城防。”陆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人回头,见陆啸带着朱武、凌振走了过来。
陆啸继续道:“分田不是目的,是手段。我们要让所有人明白,梁山不是过一天算一天的草寇,而是真正要建立一方基业。有了这个共识,人心才能聚拢,力量才能拧成一股绳。”
朱武补充道:“军机堂已经测算过,目前能控制的荒地约有八万余亩,按现有人口分配绰绰有余。等流民涌入,我们还可以向西、向北拓展。”
“流民?”林冲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陆啸望向山外,目光深远:“《均田令》的消息传出去,山东、河北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会像潮水一样涌来。到时候,人力有了,但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正说着,石秀匆匆赶来,抱拳道:“总头领,山下探子回报,今日已有三拨流民来到金沙滩外,共计约二百余人,嚷嚷着要上山分田。”
众人相视一眼。陆啸笑道:“看,说来就来了。走吧,去看看。”
一行人骑马下山,来到金沙滩前的哨卡。只见沙滩上黑压压一片,男女老少都有,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几个哨兵持枪拦着,双方正在对峙。
“军爷,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一个老汉跪在地上磕头,“听说梁山分田,我们走了三百多里路,实在走不动了……”
“是啊,俺们河北大旱,官府还加征辽饷,实在活不下去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哭诉。
哨兵队长为难地说:“不是不让你们进,是得先登记审查。万一有奸细混进来怎么办?”
陆啸策马上前,哨兵们立刻行礼:“总头领!”
流民们一听来的就是梁山总头领,顿时哗啦啦跪倒一片:“总头领开恩啊!”“给条活路吧!”
陆啸下马,走到那老汉面前扶起他:“老人家,从哪里来?”
“回……回总头领,从河北大名府来。”老汉颤声道,“家乡遭了蝗灾,颗粒无收,官府还要催粮,实在没办法了……”
陆啸又看向其他流民,问了几个,有的是山东青州,有的是河南滑县,都是活不下去才逃荒至此。
“朱武。”陆啸回头。
“在。”
“立刻安排人手,在金沙滩外搭建临时营棚。所有流民,先行安置,供应粥饭。政务堂派人登记造册,甄别身份。青壮年可自愿加入工程队或辅兵,老弱妇孺暂时安置,待春耕时分田。”
朱武领命而去。陆啸又对流民们高声道:“诸位乡亲,梁山有田分,但也有规矩!凡是真心投奔、安分守己者,梁山必以同胞相待!但若有心怀不轨、浑水摸鱼者——”他目光一冷,“梁山的刀,也不是摆设!”
流民们连连叩首:“不敢不敢!只要能给口饭吃,给块田种,做牛做马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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