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护的呼吸,极其轻微地,顺畅了那么一丝丝。胸膛的起伏不再那么僵硬。
“有…效果…”井上第一个察觉到这微乎其微的变化,惊喜地低声说道,但立刻又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这脆弱的平衡。
石田也注意到了,他镜片后的目光更加锐利,紧盯着铁柜和一护,同时灵子感知全面展开,监控着任何可能的反噬或意外。
龙堂寺看着手中那个简陋调节器上稍微稳定了一点的读数,擦了把额头的汗,声音压抑着兴奋:“成…成功了!结构共振被激活并维持了!虽然场强微弱得可怜,但频率和特性符合预期!它正在形成一层非常薄弱的‘灵子背景噪音’!”
茶渡依旧一言不发,维持着稳定的力量输出。暗红右臂的光芒稳定如初,但他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种精细到极致的、长时间的稳定输出,比全力爆发一拳更加消耗心神和掌控力。他能感觉到右臂深处那股力量传来的“满意”感?仿佛它也很乐意进行这种需要高超控制力的“工作”,这感觉有些奇妙。
时间在低沉的“柜鸣”(实际上是人类听不到的微观震颤)和众人紧绷的神经中缓缓流逝。
一护闭上眼睛,不再试图去“看”,而是将全部残存的注意力集中向内,集中在那被围困的漆黑核心,以及外围苍白系统那因持续“背景噪音”而产生的、极其微小的“注意力分散”上。
(机会…)
(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不再尝试去指挥身体,也不再尝试去调动那沉重的漆黑力量。那些都太“大”,需要太多的“力量”和“权限”。
他尝试着,去做一件更小、更细微的事。
回忆。
回忆握住斩月时,刀柄传来的粗糙皮革触感。
回忆挥刀时,肌肉收缩、空气被撕裂的流动感。
回忆战斗时,心脏狂跳、血液奔流的炽热感。
回忆同伴们的声音,井上的呼喊,石田的冷静指令,茶渡的怒吼…
回忆…成为“黑崎一护”的,那些最普通、最细微的感觉。
这些感觉,不涉及强大的灵压,不涉及复杂的规则,仅仅是一个“存在”最基础的体验。
他将这些细微的“感觉”,如同收集散落的珍珠,小心翼翼地、缓慢地,导向那被围困的漆黑核心。
这不是攻击,不是防御,甚至不是沟通。
仅仅是…提醒。
提醒那在极致压力和冰冷同化下,被迫进入“守拙”状态、几乎要忘记自身“形态”的本源力量——你不仅仅是“存在”,你还是“黑崎一护”。你拥有过触觉、听觉、战斗的热血、守护的冲动…这些,也是你的一部分。
这个过程缓慢得令人心焦,且收效似乎微乎其微。那漆黑的核心依旧沉重、顽固,只是“存在”着。
但一护没有停止。
他能“感觉”到,当这些细微的“感觉”流经时,苍白系统那冰冷运行的轨迹,似乎出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扰动”?不是排斥,更像是一种…困惑?这套以“否定”和“效率”为优先的系统,似乎难以理解这些不蕴含任何力量、不构成任何威胁、仅仅代表着“个体体验”和“情感记忆”的信息碎片。它们就像无法被系统识别的乱码,被暂时搁置或…“缓存”了起来?
而这“缓存”的过程,似乎又占用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系统资源。
更重要的是,当这些属于“黑崎一护”的细微感觉信息,与井上那持续渗透进来的一丝丝温暖治疗力量,以及外部那持续不断的“柜鸣”背景噪音,在苍白系统的“监测”层面同时存在时……
一种奇异的、连一护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微弱共鸣,似乎在这套冰冷系统的“底层”,悄然产生了。
仿佛这三个看似无关的微弱信号——外部的“白噪音”、外部的“治疗暖意”、内部的“个体感觉”——在同时作用于系统时,产生了一个系统本身逻辑无法立刻解析的…微小悖论或冗余信息簇。
这个冗余信息簇本身无害,却像一颗极小的沙子,卡在了这台精密机器最不起眼的齿轮缝隙里。
它不阻止机器运转,却让那运转,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的…“涩”感。
就是这一丝“涩”感!
一护那被重重隔离的自我意识,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将全部残存的“注意力”和“意志”,凝聚起来,不再是去“命令”或“驱动”,而是狠狠地…“钉”在了这一丝“涩”感出现的位置!
不是对抗系统,不是争夺控制权。
仅仅是…标记!
将“黑崎一护”的“意志”和“存在感”,如同最醒目的标签,死死地钉在这个系统运行出现的、极其微小的“不谐”之处!
“呃——!”
一护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的、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闷哼!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彻底瘫软下去,脸色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这看似简单的一“钉”,对他此刻残存的灵魂力量而言,不啻于一次竭尽全力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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