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风卷雾。
屋脊之上,白俊辰屈指成印,灵光自掌心缓缓流出。
阵息随之震动,一线银光渗入瓦脊,顺势探向殿内。
洛临伏在一侧,压低声音:“你倒是快点,月亮都要睡了。”
白俊辰神色冷静,指尖灵光微动,目光倏然一凝——
“气息不对,”他低声道,“那不是人的灵息。”
洛临正欲再试,白俊辰已抬手止他:“退。”
话音未落,殿内忽有灵波回荡,一圈柔光自下而上蔓延。
瓦脊震动,灵息被强行弹回,化作几缕银芒散入夜色。
洛临脸色一变:“他发现了。”
——与此同时。
殿中香烟袅袅,祭玄道人静坐铜镜之前。
指执灵笔,眉下轻描,一笔一抿,缓若流云。
镜中映出一张绝美的脸——
眉峰似远山,唇色淡红,眼角含笑。那笑温柔而静,却让人分不清男女。
铜镜微颤,灵光荡开,他的笔忽而停下。
那双温润的眼中,映出一抹细微的波动。
“这么晚了……”
他低声呢喃,语气温柔到近乎怜悯,“居然还有贵客上门——有意思。”
唇角微勾,指尖掐诀。铜镜骤亮,符文浮起,阵息随之收束。
屋顶之上,一股强劲反震骤起。
洛临闷哼一声,被震得后退半步,白俊辰抬掌稳住他。
洛临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手,低声爆了一句:“嘿呀!这个老怪物,居然这么强!”
白俊辰神色未变,衣袖一拂,将散乱的灵息收回。
“我们是来探查,”他语气平静,“今日不宜动手——走。”
洛临还想再骂两句,被他一把拽住衣领。
两人一闪而逝,化作两缕光影掠入山林。
玄台宫之上,月光仍冷。
殿内的烛火一息间又亮了些,镜前那人微微抬眸,眼底寒光如水。
洛临环顾四周,树影婆娑、虫声杂乱,连一盏灯都没有,整个人都傻了。
“我们是脑子有坑吗?”他气呼呼地嘀咕,
“好好的人不睡觉,跑到这荒山林子里——离住的地方就两条道,你告诉我为什么往反方向走?!”
白俊辰神情淡淡:“不是你带路吗?”
洛临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瞪大眼:“你小子——不会是路痴吧?”
白俊辰语气平静:“有可能。”
洛临差点没被气笑:“不是,你之前是怎么那么快找到苏尘的?”
白俊辰想了想,认真答:“可能是羁绊。”
洛临沉默三息,咬牙切齿:“……我信了你的邪!”
白俊辰神色未变,只低声道:“走吧,回去的路——你来认。”
洛临翻了个白眼:“放心,我还能带你绕进地府去。”
夜深露冷,月色已淡。
洛临与白俊辰一前一后推门而入,屋内灯火未灭。
榻上那人睡得正香——凌渊泽四仰八叉,枕头压在半边脸上,被子卷成一团,只露出一撮乱发。
睡姿惨不忍睹,呼吸却极安稳。
洛临盯了两眼,眼角抽了抽,低声咬牙:“这货怎么能睡得这么舒服!”
说着就想抬脚给他来一记,白俊辰伸手拦下,语气淡淡:“别闹。”
他走近榻边,俯身轻轻整理那团乱被,顺手将凌渊泽的一只胳膊塞回被里。
指尖微顿,又替他掖好被角,又在他脸侧轻抚。
洛临在一旁白了他一眼,翻着死鱼般的表情:“啧,真有闲工夫。”
说完打了个哈欠,甩袖倒在另一张榻上,闷声一句:“哼,睡觉。”
屋内重归安静。
窗外风声低吟,月光落在三人身上,一人安睡,一人守静,一人早已梦中翻身。
夜色温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晨光从窗棂洒入,微尘在光中漂浮。凌渊泽迷迷糊糊醒来,眼前一片柔光。
他愣了愣——白俊辰正睡在自己身侧,呼吸平稳,神色安静。
转头再看另一张榻,洛临歪着身睡得一塌糊涂。
凌渊泽眨眨眼,轻声笑了:“看来昨夜他们也累坏了。”
他悄悄下床,替白俊辰拉了拉被角,又小心盖好,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去。
院外雾气未散,山风带着草香。
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哈——昨晚睡得真舒服。给他们拿点吃的回来吧。”
说着屁颠屁颠地跟着人群去了膳堂。
没多久,他就提着一个食盒回来。
屋内,铁头冲趴在地上,鳖头懒洋洋地抬起,凌渊泽看了他们两个人:“还没醒啊?”
凌渊泽放下食盒,蹲在白俊辰榻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起来啦,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呢!”
白俊辰睡得沉,凌渊泽想了想,伸手捧着那张脸轻轻晃了晃:“喂——起——来——”
白俊辰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眼。
凌渊泽偏头看着洛临,叉腰大声道:“小龟龟!过来!撞醒你主人!”
铁头冲龟眼一翻,壳子都气得发亮。它最忌讳别人叫它小龟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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