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谷的晨光总是来得格外早。当第一缕金光穿透云霞,恒已将新誊抄好的《锻体三篇》竹简仔细捆好,指尖拂过竹片上的刻痕,确认每一个字都清晰无误。这是他结合《焚身炼体术》的基础部分,又融入了人族战士多年对抗凶兽的实战经验而成,招式朴实,却招招指向“生存”二字——如何在扑杀中借力,如何用灵气强化筋骨,如何在绝境中凝聚最后一丝力气。
“我去去就回。”他对灵泉边梳理羽翼的金乌们道。为首的金乌已能化出半人形态,闻言点头:“师父放心,我们会看好汤谷的。”
恒笑了笑,身形化作一道金虹,径直往人族都城飞去。
如今的人族都城,较舜帝初继位时又繁盛了数倍。城墙加高了丈许,砖石上刻着恒传授的简易符文,能引动微弱灵气抵御风霜;城外开垦的良田连成一片,田埂上每隔数十步便有一个修士盘膝打坐,他们修炼的正是《草木诀》,气息与土地相连,能及时感知墒情变化。
恒的到来,早已不是新鲜事。守城的士兵远远见着那道金虹,便已躬身等候,眼中没有敬畏,更多的是一种如见亲人的熟稔。这些年,恒每年至少来两三次,有时是带着新的法门,有时只是坐在城中心的广场上,解答族人修行或生活中的困惑,久而久之,人族上下都唤他“恒先生”,视若族中智者。
“先生来了!”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都城。广场上迅速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有白发老者,有垂髫孩童,有手持农具的农夫,也有身披甲胄的士兵,都捧着竹简或石板,眼神热切。
恒落在早已备好的石台上,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取出《锻体三篇》:“今日传你们一套炼体之法,不求飞天遁地,只求危急时能多一分自保之力。”
他话音未落,人群中便响起一阵低低的欢呼。这些年,恒传下的法门早已融入族人的日常——农夫修《草木诀》增产,工匠修《川流引》淬炼器物,官吏修《固本诀》延年益寿,唯独战士们,一直缺一套真正适合战场的法门。
恒没有直接诵读,而是起身演示。他身形不动,只以指为剑,在空气中虚划,每一次挥动都带起细微的气流声:“第一式‘扎根’,遇袭时将灵气沉于足底,如老树盘根,任凶兽冲撞亦不倒……”
广场上鸦雀无声,只有恒的声音和气流声交织。他的动作不快,甚至称得上缓慢,但每一个细节都讲解得极为透彻,从灵气如何运转到肌肉如何配合,连最愚钝的农夫都能听懂。演示完毕,他将竹简交给身旁的舜帝近臣,叮嘱道:“先教给军中百夫长,再由他们逐层传授,切记,不可急于求成,每日修炼不得超过一个时辰。”
交代完这些,他便坐在石台上,开始解答众人的疑问。
“先生,《川流引》修到第三重,总觉得灵气在丹田打转,无法前行,是何缘故?”一个年轻工匠举手问道。
恒沉吟片刻:“不是无法前行,是你急于求成,灵气走得太急。试试放缓速度,想象丹田是蓄水池,先满后溢,自然能冲破阻碍。”
“先生,南方山林里最近出现一种长角的怪蛇,毒液能腐蚀石头,我们该如何应对?”一个来自南疆的猎人焦急发问。
恒想了想,取过一块石板,用指尖火焰画出怪蛇的形态——那是他早年游历南荒时见过的“蚀骨蛇”。“此蛇惧硫磺与强光,你们可将硫磺涂在箭头,再以铜镜反射日光晃其眼,便能克制。”
一问一答间,日头渐渐升高。恒的声音始终温和,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有人问修行瓶颈,他便指点关窍;有人问天灾应对,他便传授观天术;甚至有妇人问如何用灵气催熟果蔬,他也耐心讲解。
直到夕阳西下,人群才渐渐散去。舜帝走上前来,递过一碗清水:“先生辛苦了。”
恒接过水,一饮而尽:“人族的根基,终究在‘人’身上。法门再好,也需人去践行。”他看着远处学堂里仍在苦读的孩童,“文字传下了,技艺也传下了,剩下的,便是让他们自己走下去。”
舜帝点头:“先生放心,晚辈定会督促族人勤修不辍。”
恒没有再多言,转身化作金虹离去。他知道,人族的路还很长,但至少,他已为他们铺好了最初的石阶。
除了每年固定前往人族都城传法,恒也开始更多地游历洪荒。他想在离开前,再多看看这片土地,也想借此机会,验证一下“功德金仙”的玄妙。
他曾去过东海水晶宫。当年巫妖大战后,龙族虽不复巅峰,却仍掌控着四海。水晶宫外的护宫大阵威力惊人,寻常金仙靠近便会被察觉,恒却凭着周身萦绕的功德金光,如入无人之境。那些巡海的虾兵蟹将,只觉他气息温和,竟无一人上前阻拦。直到见到东海龙王,对方看着他身上流转的功德金光,眼神复杂:“阁下身上有大功德加身,龙族不愿与之为敌。”恒并未多留,只是询问了一些海洋生灵与人族渔船的冲突,留下一套化解之法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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