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内树木无数,熊洞后面更是连绵山林!伐木为薪,堆于矿脉前引燃,将山岩烧至滚烫!然后……”
金葵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猛地一挥手,仿佛要劈开眼前的阻碍,
“引温泉水浇之!热岩遇冷水,必生剧变,崩裂瓦解!届时,只需人力撬取即可!”
温良和马善听着这闻所未闻的法子,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用火烧石头?再浇水?这能行?
“三弟,此法,闻所未闻。”
温良眉头微皱,带着谨慎,
“那山岩坚硬如铁,火能烧透?再者,引水浇灌,若不成,岂非徒耗力气?”
“大哥!”
金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
“鹿台营建,开山取石,亦有此法记载!只是当时多用青铜利器,此法为辅!今日,它便是我们唯一的钥匙!我亲眼所见,滚水浇热石,巨石瞬间崩裂!矿脉虽硬,道理相通!不试,铜山永为死物!试,便有生机!”
他眼中燃烧的火焰让温良和马善动容。马善沉吟片刻,猛地一拍大腿:
“干了!三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说行,我看八成能行!总比干看着强!大哥!”
温良看着金葵苍白的脸上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又看看地上碎裂巨石的景象似乎还在眼前闪现,终于缓缓点头,眼中也燃起一丝决然:
“好!三弟,鹰愁涧的根基,就压在你这个法子上!要人给人,要物给物!你尽管放手去做!”
“谢大哥!谢二哥!”
金葵抱拳,牵扯到伤处,眉头一皱,但眼神中的光芒却更加炽盛。
“首要之事,是验证此法!王猛!”
“在!”
王猛如同铁塔般踏前一步。
“你立刻带石岳、韩勾,挑选十个手脚利落、口风紧的兄弟!带上干柴、火种、取水皮囊!到矿洞入口附近,寻一处不起眼、岩石质地与矿脉相近的岩壁!记住,要绝对隐蔽!小范围试验!”
金葵的指令清晰而急促,
“堆柴引火,只烧一小片!火势一起,立刻取温泉水,集中浇泼!动作要快!火灭之后,仔细查看岩壁变化!记住,绝不可让烟柱升起过高!事毕,立刻覆土灭火,明白吗?”
“明白!大人放心!”
王猛眼中精光一闪,抱拳领命,转身如风般冲出议事厅。
“张魁!”
“在!”
张魁肃立。
“你带卫甲,立刻清点涧内所有可用石斧、石锛、青铜斧!准备伐木!只等王猛消息!”
金葵的思维如同疾驰的战车,毫不停歇,
“通知所有人,暂停其他劳作,随时待命!伐木地点,就在熊洞后面平台边缘!避开风口,尽量靠里!”
“是!”
张魁领命而去。
议事厅内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金葵扶着石桌,额头的冷汗大颗滚落,肋间的剧痛一阵紧似一阵,但心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温良和马善看着他强撑的样子,既敬佩又担忧。
“三弟,你先回去歇着,等消息。”
温良劝道。
“不!”
金葵断然摇头,目光投向矿洞方向,
“我要亲耳听到那石头崩裂的声音!”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洞厅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期待和不安。金葵拒绝了回石洞,就坐在议事厅的石墩上,闭目调息,耳朵却捕捉着外面传来的每一点动静。锐金卫们无声地守在周围,气氛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大人!大人!”
王猛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人未至,声先到。他像一阵风卷进议事厅,脸上沾着烟灰,浑身散发着烟火气,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成了!大人!真成了!”
王猛冲到金葵面前,激动得声音都在抖,
“按您的法子!我们烧了不到半个时辰,那岩石就烧得发红发烫!石岳泼水上去,‘嗤啦’一声,白汽冲天!等白汽散了,您猜怎么着?那岩壁,裂了!裂开老大一条缝!韩勾用石凿一撬,哗啦一下,崩下来脸盆那么大一块!碎石头满地都是!比我们用凿子凿三天都管用!”
“好!”
金葵猛地一拍石桌,牵动伤处,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但脸上的狂喜却再也抑制不住!成了!这条路,通了!
温良和马善也霍然起身,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狂喜!
“天佑鹰愁涧!”
马善狠狠挥了下拳头。
“传令!”
金葵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响彻整个洞厅,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张魁!伐木!所有能动弹的,都给我去熊洞后面平台!伐木!!”
鹰愁涧积蓄已久的力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熊洞后面,连接着鹰愁涧主洞窟的,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石台,探出山体。平台边缘,便是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森林。巨木参天,树干粗壮得需数人合抱,虬枝盘结,枝叶繁茂,在涧内温湿的环境中疯狂生长了不知多少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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