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仲!尤浑!”
“臣在!”
两人如鬣狗扑食,狂喜接旨。
“持寡人王命旗牌,速往铜绿山宣旨!监刑!随后接管鹿台督建!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臣等万死不辞!”
费仲尤浑叩首,声音激动发颤。
“大王!不可!”
闻仲目眦欲裂,扑跪在地,老泪纵横,
“金葵忠勇,此乃构陷!斩杀大将,亲佞远贤,此乃亡国之始!老臣泣血恳请大王收回成命!”
“太师!”
妲己声音幽冷如毒蛇吐信,
“您乃三朝元老,国之柱石,更应谨守臣节,体恤君心。大王金口玉言,旨意已下,岂容更改?您这般哭殿强谏,莫非,是想效仿比干王叔?”
纣王闻言,眼中杀机暴现,死死盯住跪地的闻仲。
殿内空气凝固,杀机四溢。
闻仲跪地,身体因极致的悲愤而微颤。他抬头,天眼纹路红光炽盛欲裂。他看到了纣王眼中赤裸的杀意,妲己嘴角的阴毒冷笑,费尤二人得志的嘴脸。冰寒彻骨的悲哀淹没了他。再争,不仅救不了金葵,反而正遂妖妃心意。朝歌,已倾。
他重重以头触地,闷响如心碎:
“老臣,遵旨。”
声音嘶哑如裂帛。
“哼!”
纣王见其服软,冷哼一声,厌烦挥手,
“退下!”
闻仲缓缓起身,腰背挺直,背影却萧索如深秋古木。他深深看了一眼纣王与妲己,目光扫过费尤二人,冰冷如万载玄冰,终无言,转身大步离去,沉重的脚步声踏碎了老臣最后的心血。
烛火映着闻仲铁青的脸和钱豹、石岳绝望愤怒的面容。鬼面禁卫如石雕守门。
“太师!金大人他…”
石岳虎目含泪。
闻仲一掌拍裂案角:
“昏君!妖妃!国将不国!”
他强压气血,眼中厉芒如电,
“金葵乃大商肱骨,忠勇无双,更是未来砥柱!绝不能死!”
目光如炬,刺向二人:
“费仲尤浑持王命旗牌,乘王驾,最快也需五日抵铜绿山!此乃唯一生机!老夫予你二人两匹快马,可日行八百里!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昼夜不息,返回矿场!见到金葵,告诉他——”
闻仲声音斩钉截铁,字字千钧:
“君命如天,那是愚忠!昏君无道,妖妃蔽日,此非死节之时!让他立刻集结所有锐金卫,抛下一切,远遁千里!隐姓埋名,保全此身,以待天时!他的家小,老夫拼死也会秘密转移出朝歌,妥善安置,绝不令奸人加害!让他勿念!”
“记住!”
闻仲目光如刀,
“此乃绝密!出我口,入你耳!泄则万劫不复!速去!”
“诺!”
钱豹石岳热泪盈眶,重重叩首,额头触地有声,旋即如离弦之箭冲出密室。
残阳如血,涂抹在巨大的矿坑壁上。金葵独立营地边缘,如石雕般俯瞰深渊。钱豹石岳带走密报已数日,杳无音信。几日来,他率张魁、王猛等核心锐金卫,如同最固执的穿山甲,在矿坑深处反复挖掘敲打。除了几块刻有原始狰狞祭祀符号的碎陶片,一无所获。挫败与忧虑如藤蔓缠绕,期限仅剩三日。
“大人,歇息片刻吧。”
张魁递上水囊,看着金葵眼中密布的血丝。
金葵刚接过,营地外围警戒的黑狼骤然发出一声短促到诡异的呜咽,随即沉寂!
“有人!”
金葵瞳孔骤缩,厉喝,
“戒备!”
话音未落,两道浴血身影如鬼魅般冲破暮色!正是钱豹、石岳!两人衣衫褴褛,脸上是长途奔袭后的极度疲惫与惊惶,胯下马匹口吐白沫,轰然倒毙!
“大人!快走!”
钱豹嘶吼扑至,语无伦次却字字泣血:
“王命,绞杀,费仲尤浑,持王命旗牌,已在路上!太师严令,走!带上所有兄弟!活下去!家小,太师已管!快!他们,最多两日便到!”
惊雷贯顶!金葵瞬间血液冻结,随即被焚天怒火取代!昏君!妖妃!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闻讯聚拢、惊疑不定的全体锐金卫。这些精锐,岂能留待奸佞屠戮?
“锐金卫听令!”
金葵声音嘶哑如金铁摩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纣王听信谗言,颁王命绞杀我等!闻太师传讯,令我等暂避锋芒,保全此身,以待天时!”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震惊、愤怒、继而化为坚毅的面孔:
“我等无愧天地!即刻起,抛下所有辎重,只携兵甲、七日干粮、饮水!”
“愿随大人!”
锐金卫齐声怒吼,声震矿坑!没有犹豫,没有恐惧,只有愤怒和同生共死的决绝。他们如同最精密的机器,迅速行动,抛弃不必要的负重,检查兵刃,背起粮囊水袋。
“张魁、王猛!钱豹、石岳!”
金葵点出四名最得力干将,
“你四人各领一队,互为犄角!黑狼前导!目标——西北莽莽群山!出发!”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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