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
金葵猛地睁开眼,果断下令,
“李磐、孙武!你们立刻带人,将这些马匹全部从斜坡赶到龙脊巷道平台,再设法弄回地面!其他人,随我步行,通过斜坡和龙脊巷道,速回地面主矿区!”
“诺!”
李磐、孙武立刻行动,指挥人手开始小心翼翼地牵引马匹踏上那布满划痕的斜坡。马匹有些不安,但在锐金卫的安抚下,还是依次登上了斜坡。金葵则带着张魁、王猛、钱豹、石岳等精锐,以及黑狼,快步穿过斜坡通道。
再次踏上龙脊巷道那熟悉而巨大的平台,众人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沿着矿坑边缘蜿蜒盘旋的之字形小路向上攀登,空气逐渐变得流通,阳光透过矿坑顶部巨大的开口投射下来。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跋涉,他们终于回到了靠近山壁的锐金卫临时营地。
营地守卫森严,锐金卫们看到金葵归来,纷纷行礼,但气氛压抑。金葵目光一扫,没看到赵吉的身影,只看到营地一角,两名锐金卫正看守着一个简陋的木笼,里面关押着的,正是垂头丧气的张坚和李锐。
金葵径直走到木笼前,声音冷得像冰:
“张坚,李锐。”
两人猛地抬头,看到金葵,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大人!属下失职!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
金葵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阿大怎么死的?把那天夜里,你们值守时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给我说清楚!任何细节,任何声响,任何异常,都不许遗漏!若有半句虚言,定斩不饶!”
张坚和李锐浑身一颤,不敢有丝毫隐瞒,带着巨大的惶恐和懊悔,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详细复述:
“那,那天夜里,我们二人看守阿大。他在石屋角落,一直很安静。我们不敢懈怠,屋后突然传来‘哐啷’一声脆响!像是铁镐之类的工具掉在石头上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故意放重了脚步,往远处跑!”
“属下当时立刻警觉!”
李锐接口道,声音急促,
“职责所在,不能两人同时离开。我,我就对张坚说:‘我去看看!你守着!’然后握紧刀就冲了出去,循着声音和脚步声追了过去!”
张坚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李锐冲出去后,属下立刻后退一步,背靠着门框,确保视线能同时看到屋内的阿大和屋外李锐追去的方向,属下,属下真的没有松懈啊大人!”
他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头,
“就在李锐的身影刚消失在屋角阴影里的刹那!属下,属下好像听到屋里阿大发出一声非常短促的、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嗬’声!很短!就一下!”
“属下当时心一紧,立刻回头往屋里看!”
张坚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就在我回头的瞬间,只看到角落的阿大身体猛地一颤,头歪了下去!我大叫一声‘阿大!’冲进去,手指一探他脖子,已经,已经死了!他胸口,胸口一个血窟窿,黑血正往外涌,而,而屋后那扇破的、平时用杂物堵着的通风窗,窗框上有新鲜的泥印,窗下地上还,还有几滴黑血!人,人就是从那里进来的!又,又从那里跑了!整个过程,快得,快得根本来不及反应啊大人!”
张坚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李锐也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金葵沉默地听着,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入心脏。杀手的行动堪称完美:声东击西,利用看守者不敢同时离开的心理,制造响动引开一人,在另一人注意力被短暂分散的瞬间,如同鬼魅般从最不可能、最易被忽视的破窗潜入,一击必杀,随即远遁。这份对人心弱点的精准把握、对环境的极致利用、以及那快如闪电、狠辣无情的手法,都指向一个极度危险且专业的暗杀者。而唯一的物证,就是那柄夺命的三棱凶器留下的伤口,以及胡庸死前拼死扯下的那一小片黑色衣料——这衣料,在阿大和雷熊的死亡现场,并未出现。
听完张坚李锐的供述,金葵久久没有说话。营地里一片死寂,只有山风吹过矿坑的呜咽。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
“张魁,给他们松绑。”
张魁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上前打开了木笼的锁。张坚和李锐难以置信地看着金葵,颤抖着爬出来,再次扑倒在地:
“大人!属下…”
“起来吧。”
金葵打断他们,声音低沉,
“那杀手的身法诡异隐秘,来去无踪,在暗处窥伺,防不胜防。是我低估了潜伏敌人的手段与凶残,未能提前做好万全防备,非你二人懈怠之过。下去休息,听候调遣。”
虽然免了死罪,但失职之责依然存在,金葵的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张坚李锐重重磕头,带着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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