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副统领放心!”士兵挺直了腰板,大声应道,看向张奎的目光里,崇拜更甚。
张奎微微颔首,继续朝着城主府走去,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眼底却满是冰冷的杀意。这些愚蠢的凡人,一个个都被他的伪装骗得团团转,他们哪里知道,自己敬爱的副统领,竟是潜伏在仙城的魔族奸细。很快,他们就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成为魔气的养料,魂飞魄散。而他,将是这场浩劫的始作俑者,是魔族征服碎星大陆的功臣,名垂魔域史册!
此时的城主府偏厅,烛火摇曳,灯花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像是张牙舞爪的怪兽。敖青躺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他背上的伤口虽然敷了紫阳仙尊的清魔丹,黑色的纱布上却依旧渗出丝丝缕缕的黑血,那些黑血落在锦缎上,瞬间就将锦缎腐蚀出一个个小洞,散发出刺鼻的腥臭气,令人作呕。
蚀骨魔毒太过霸道,不仅腐蚀血肉,还会啃噬骨头和本源,如同跗骨之蛆,难以清除。敖青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魔气从伤口处钻入,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经脉像是被千万根钢针同时扎着,又像是被烈火灼烧着,疼得他浑身抽搐,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黏腻地贴在身上,让他难受得想要嘶吼,却又怕让青离和白灵担心,只能死死咬着牙,把嘴唇都咬出了血,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白灵跪坐在软榻旁,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根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刺入敖青后背的穴位。她的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片片湿痕。她的手臂早已酸麻不堪,指尖也在微微颤抖,从断魂崖一路奔波,她既要照顾受伤的青离,又要为敖青处理伤口,还要防备沿途的魔兵偷袭,此刻早已心力交瘁,连眼皮都在打架。但她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能咬紧牙关,用银针封住敖青身上的主要经脉,试图延缓魔毒蔓延的速度,为紫阳仙尊炼制解药争取时间。
“敖青,再忍忍,清魔丹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魔毒很快就会被压制住的。”白灵轻声安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温柔,如同春风拂过湖面。
敖青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像是破旧的风箱在作响:“小丫头……我没事……这点疼……算什么……想当年我在东海之滨……和蛟龙打架……比这疼十倍的伤都受过……”
话虽如此,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是疼到了极致。白灵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眶微微发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只能转过身,偷偷擦了擦眼泪,然后继续用银针为他疗伤。
青离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怀中紧紧抱着装着神骨的锦盒。锦盒是用千年灵木制成,坚硬无比,外层裹着三层防水防魔的兽皮,被断魂崖的黄沙磨得有些发亮,却依旧完好无损。里面的两块神骨残片——绛璃战神的左肩骨与右髋骨,正散发着温润的金色光芒,如同两轮小小的太阳,驱散着厅中的寒意。这光芒透过锦盒,与她胸口的镇魂玉相互呼应,形成一股奇异的暖流,缓缓流淌过她的四肢百骸,修复着她耗损的本源。
她的肩头缠着白色的绷带,绷带上渗出了点点血迹,那是昨夜与疾风狮王缠斗时留下的伤口,深可见骨。尽管白灵已经为她处理过伤口,敷上了金疮药,可每一次运功,伤口都会裂开,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蹙紧眉头,脸色发白。但她顾不上这些,此刻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怀中的神骨上,脑海中不断闪过绛璃战神的过往,那些画面如同潮水般涌来,挥之不去。
那是三万年前,碎星大陆遭遇前所未有的魔域入侵,百万魔兵跨过三界结界,如同蝗虫过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无数修士宗门被灭,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碎星大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濒临覆灭。就在这时,绛璃战神横空出世,她身披血色战甲,手持星河长枪,如同破晓的曙光,率领百万修士浴血奋战,抵挡魔族的入侵。
她在西漠荒原与噬灵老祖大战三百回合,枪出如龙,所向披靡,最终以自身神骨为引,布下惊天封印,将噬灵老祖镇压在万丈深渊之下,让魔族元气大伤;她在东海之滨斩杀魔域三大魔帅,魔兵闻风丧胆,望风而逃;她在南荒丛林救助被困的百姓,给他们带去食物和药品,带去生的希望。她是碎星大陆的守护神,是所有修士心中的信仰,是黑暗中的一道光。
可谁曾想,这样一位盖世英雄,最终却落得个凄惨的下场。她的道侣玄宸,是她从尸山血海中救回来的修士,她对他掏心掏肺,将自己的修炼心得倾囊相授,甚至想过与他携手共度余生,相守到老。她的亲妹绛月,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对这个妹妹百般疼爱,把最好的法宝和丹药都留给她,护她周全。可这两个人,却早已被魔族的利益收买,背叛了她,背叛了整个碎星大陆。在她镇压噬灵老祖、力竭之际,他们联手偷袭了她,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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