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的残阳如同一滩被打翻的赤金熔浆,将漫天黄沙染成了灼目的血色,风卷着沙粒呼啸而过,打在四人的衣甲上,发出“沙沙”的细碎声响。青离将两块神骨残片紧紧揣在怀中的锦盒里,锦盒外层裹着三层防水防魔的兽皮,棱角硌着她的肋骨,与胸口镇魂玉散发的温热交织成一股奇异的暖流,勉强压下了肩头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那伤口是昨夜与疾风狮王缠斗时留下的,虽经白灵包扎,却依旧在每一次运功时撕裂般地疼。她抬眼望向仙城的方向,天际线处那杆玄曦战旗的尖顶,如同刺破苍穹的利剑,在暮色中闪着微弱却倔强的光——锐金军团的哨探传回来的最后消息,噬灵老祖的封印裂痕已经蔓延到了百丈之长,裂痕深处翻涌的魔气,连千里之外的仙城都能隐隐感知。最多十日,那尊被镇压了万年的魔物就会破封而出,届时碎星大陆将沦为人间炼狱,亿万生民都会变成魔气滋养的傀儡。他们必须在这十日之内,将神骨嵌入玄曦星河阵的核心,激活那道尘封了万年的守护屏障,这是唯一的生路。
“前面就是断魂崖了。”敖青扛着龙纹长枪,枪杆上的龙鳞在暮色里泛着冷冽的银光,他抬手擦了擦额角混着黄沙的汗珠,指了指前方横贯天地的一道巨大峡谷。那峡谷像是被天神用巨斧劈开,两侧崖壁陡峭如削,直插云霄,崖底云雾翻涌,深不见底,只有一条狭窄的栈道悬在半空中,被罡风吹得微微摇晃,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这是西漠通往仙城的必经之路,栈道是百年前锐金军团的先辈们凿山修建的,木板早就朽了,铁链也锈得厉害,常年刮着能把人骨头吹酥的罡风。最要命的是,这地方易守难攻,噬灵老祖丢了万兽冢的神骨,绝不会善罢甘休,这里一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白灵从随身的药箱里掏出一个陶制小瓶,瓶身上刻着精致的草药纹路,她小心翼翼地拔开瓶塞,倒出三枚褐色的凝心丹。丹药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是用晨露草、龙涎花和千年雪莲炼制而成,对稳固本源、压制魔气有奇效。她的指尖在青离渗血的绷带上轻轻顿了顿,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担忧:“盟主,这丹药能稳固本源之力,压制魔气反噬,你快服下。等过了崖,我再用晨露草和龙涎花熬制的药膏给你重新处理伤口,这一路上你动用本源的次数太多了,伤口裂开了三次,再拖下去怕是会留下病根,以后每逢阴雨天都会疼。”她说着,小心翼翼地将丹药递到青离唇边,又从药箱里取出一块干净的白色布条,想要替青离重新包扎伤口,却被青离轻轻按住了手。
青离的指尖微凉,带着一丝常年握剑的薄茧,她仰头吞下丹药,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从喉咙蔓延至四肢百骸,丹田处的本源之力像是被安抚的烈马,渐渐平稳下来,疲惫感也消散了大半。她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铿锵有力:“先赶路。断魂崖凶险,多一分力气,就多一分生机。我的伤不碍事,等回到仙城,有玄曦星河阵的灵气滋养,很快就能好。”
紫阳仙尊捻着颔下的花白胡须,胡须上沾着几粒黄沙,他却浑然不觉,手中的拂尘在掌心轻轻敲了敲,目光深邃地扫过前方云雾缭绕的峡谷。他的双目微眯,眼底闪过一丝金色的灵光,那是修炼了千年的天眼通,能看破虚妄,洞察魔气。“你们看那崖壁的阴影,层层叠叠的魔气如同蛛网般缠绕,黑沉沉的,像是化不开的墨。少说也藏着三十道以上的魔兵气息,而且这些魔气驳杂不堪,里面还混着妖兽的戾气,恐怕噬灵老祖是把西漠的魔兵和万兽冢逃出来的妖兽都集结到这里了。”他顿了顿,拂尘轻轻一挥,一道金色的灵光如同利剑般射向崖壁,只听“滋啦”一声轻响,灵光撞上崖壁的阴影,瞬间炸开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中传来几声凄厉的嘶吼,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灼伤了。
“果然有埋伏。”青离眼底闪过一丝冷冽,她握紧了腰间的七彩长剑,剑身的符文在暮色中隐隐发亮,像是沉睡的巨龙缓缓苏醒。她快速地布置战术,声音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敖青,你断后,防备后方偷袭,你的龙威对妖兽有压制作用,那些杂碎不敢轻易靠近你;白灵,你居中策应,用银针和驱兽香护住仙尊,你的破魔丹和银针是魔兵的克星;仙尊,你用拂尘布下结界,抵挡魔气侵袭,你的天眼通能看破隐身的魔兵,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示警。我来开路,速战速决,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噬灵老祖的援军随时可能到。”
她的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破空声突然从崖壁的阴影里爆射而出,那声音密集如雨,像是无数支箭同时离弦。数十支淬着黑气的弩箭如同暴雨般朝着四人射来,箭尖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显然淬了剧毒,箭身上还缠绕着淡淡的魔气,就算避开了箭尖,被魔气沾到也会受伤。青离瞳孔骤缩,猛地将白灵拽到身后,动作快如闪电,七彩长剑“呛啷”一声出鞘,剑光如同一道划破长夜的闪电,在身前舞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光墙。“铛铛铛”的脆响接连不断,弩箭撞在剑光上,瞬间化作一缕缕黑烟,只留下一股腥臭刺鼻的气味,像是腐烂的尸体,让人闻之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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