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军像是松了口气，推着自行车走进来，把纸袋子往桌上一放，声音有点发紧：“张叔，婶子，涛子，我…… 我刚才去县医院修完消毒灯，看见街角的酥糖铺开着，就买了两盒，给你们尝尝。”
张涛瞥见纸袋子上印着 “老楚记” 的字样 —— 那是楚江县最老的酥糖铺，一盒要五块钱，刘建军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他赶紧拿起一盒打开，递给刘建军一颗：“建军哥，这酥糖我小时候最爱吃，你还记得吗？有次我换牙，吃这个把牙粘掉了，还哭了半天。”
刘建军接过酥糖，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漫开，眼眶忽然有点发热。他含糊地 “嗯” 了一声，在角落的椅子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饭桌上，张建国有意无意地聊起小时候的事，说 “建军那时候总护着涛子，有别的小孩欺负涛子，他第一个冲上去”，又说 “建军修电器的手艺还是跟他爸学的，那时候他爸就说这孩子有耐心，将来能成事”。刘建军听着，脸上的拘谨渐渐少了些，偶尔也会插一两句，说起 “涛子小时候偷摘邻居家的枇杷，被追着跑”，惹得满桌人笑。
吃完饭，老李头和王大爷先告辞了。刘建军推着自行车准备走，张涛赶紧追了出去，从屋里拿了一副新的毛线手套 —— 是王曼前几天刚织的，针脚细密，还带着点毛线的暖意。“建军哥，这手套你拿着。” 张涛把手套塞进刘建军手里，“冬天修电器冷，你总用凉水洗手，别冻出冻疮来。”
刘建军握着温热的手套，指腹摩挲着柔软的毛线，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涛子，今天白天…… 今天白天我不该说那些酸话，还跟你抬杠。”
“嗨，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啥。” 张涛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熟悉的暖意，“小时候你还帮我背黑锅呢，这点小事算啥。对了，明天除夕，你跟秀嫂过来一起吃饺子呗，我妈包的白菜猪肉馅，你最爱吃的。”
刘建军的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好，我明天一早就过来，还带点你嫂晒的腊鱼，你小时候最爱吃了。”
“行，那我等你们。” 张涛笑着说。
看着刘建军骑着自行车远去的背影，这次他没有再急着离开，而是在巷口停了下来，回头对着张涛挥了挥手，灯笼的光落在他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
张涛站在门口，也挥了挥手。王曼走过来，看着他的背影说：“你这梯递得好，他心里的疙瘩总算是解开了。”
“嗯。” 张涛点头，望着巷子里摇曳的灯笼，心里一片敞亮 —— 明天除夕，不仅能一家人团圆，还能跟建军哥把合作的事定下来，这对年后涛宇医疗的筹备，可是个好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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