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国家大剧院后台。
“第二百八十三次测试,开始!”
小王对着麦克风喊话,眼睛死死盯着八个监控屏幕。舞台上空,五百架微型无人机嗡嗡起飞,在指定位置悬停,组成一个半球形的“穹顶”。
林闲站在舞台中央,仰头看那个发光的穹顶。
“亮度调低30%。”他说,“要像石窟里自然光的质感,不能太刺眼。”
无人机群的灯光暗下来,变成柔和的暖黄色。光影从“穹顶”洒落,在舞台上投出斑驳的、仿佛经过千年风化的光斑。
“像了。”艺术指导小张在观众席点头,“现在加壁画。”
全息投影启动。
无人机穹顶的内表面,浮现出模糊的壁画轮廓——飞天、佛像、莲花纹。但画面不稳定,闪烁得像信号不良的电视。
“频率干扰。”技术总监小李敲键盘,“无人机电磁场影响了全息成像。”
“调整无人机编队间距。”林闲走到控制台前,“把阵列从均匀分布改成蜂窝状,中间留出空隙让全息光束通过。”
算法重新计算。无人机群开始移动,像训练有素的蜂群,在空中重构阵型。
三分钟后,干扰消失。
壁画清晰了。
但新问题来了:无人机是实体,全息是虚影。当糖糖在舞台上跳舞时,她的影子会穿过无人机,却会在壁画影像前被“挡住”——视觉上很割裂。
“需要让无人机‘隐形’。”林闲沉思。
“怎么隐形?肉眼看不见,但光会穿不过啊。”小李挠头。
林闲想起【能量感知】。在他眼中,无人机是蓝色光点,全息影像是白色光幕。两者能量场互相干扰。
他尝试用意识去“疏导”这些能量流。
就像在巴黎引导地脉能量那样。
嗡——
大脑微微眩晕,但视野里的能量场开始变化。无人机的蓝色光点亮度降低,全息影像的白光增强。两者在某个频率上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咦?”小王看着监控,“无人机好像……变透明了?”
不是真的透明,是林闲调整了它们表面LED的亮度和色温,让它们在特定光线下几乎融入背景。
“糖糖老师,试试走位。”林闲对着耳麦说。
糖糖从侧幕走出,穿着简单的练功服。她按照编舞路线移动,旋转、跃起、伸展。
这次,她的身影与无人机、全息壁画完美融合。当她跃起时,仿佛真的在壁画前飞舞;当她旋转时,飘带掠过无人机群,带起的光影涟漪像惊动了空气。
“完美!”小张鼓掌。
但糖糖停下来,皱眉:“林老师,我有个问题。”
“您说。”
“我现在跳舞时,看到的壁画是平面的——就像在看一块发光的幕布。”糖糖走到舞台边,“但在莫高窟里,壁画是凹凸不平的,是跟着石窟曲面走的。那种包裹感、沉浸感,现在没有。”
林闲看向那个无人机穹顶。
确实,现在的“石窟”只是个半球形罩子,没有真实的凹凸质感。
“加物理结构?”小李提议,“用可伸缩的机械臂,模拟石窟的不规则表面。”
“来不及了。”小王摇头,“首映礼还有十天,机械结构设计制造至少一个月。”
排练厅安静下来。
林闲盯着穹顶,忽然说:“如果我们不用实体模拟凹凸呢?”
“什么意思?”
“用光影欺骗眼睛。”林闲走到糖糖身边,“糖糖老师,您跳舞时主要看哪里?”
“正前方和斜上方。”
“好。”林闲对控制台说,“在糖糖的视野区域,用全息投影叠加动态景深效果——她看哪里,哪里的壁画就‘凸起’;余光区域保持扁平。”
小李眼睛亮了:“视觉焦点追踪!我们可以用糖糖身上的动捕点实时计算她的视线方向!”
“再加上我的部分。”林闲补充,“我演画师,我的‘笔’点到哪里,哪里的壁画就应该是湿润的、未干的质感。”
团队迅速分工。
小李改代码,小王调设备,小张设计视觉特效。
三小时后,新测试开始。
这次,糖糖戴上轻便的动捕头环。当她抬头看向“穹顶”某处时,那里的壁画影像自动产生立体景深,仿佛真的从石壁上浮雕出来。
而当林闲站在舞台一角,虚空“执笔”时,他笔尖所指的位置,壁画颜料泛起湿润的光泽,甚至能看到细微的笔触纹理。
“对了!”糖糖在舞台上旋转,眼神发亮,“就是这种感觉!石窟活过来了!”
彩排持续到凌晨四点。
最后一遍完整联排时,意外发生了。
糖糖做一个高难度腾跃动作,落地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侧面摔倒。
“小心!”林闲几乎是本能地启动【能量感知】。
时间仿佛变慢。
他看见糖糖摔倒的轨迹,看见旁边有一架无人机会被她撞到,看见全息影像会因此闪烁失真……
然后,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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