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基于陈昊义眼神经反馈模型反向建模了他的创伤记忆频谱,”她摘下耳机,看向站在阴影里的李炎,声音冷静而坚定,“发现他在父亲死亡瞬间脑电波出现γ波暴发,集中在40Hz附近。我把这段遗言重采样到这个频段,并叠加θ波引导节奏——相当于用他的痛苦打开别人的记忆闸门。”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不是魔法,是共鸣。每个人心里都有类似的锁,只是没人知道钥匙长什么样。”
李炎走近控制台,听着试播片段。
那沙哑的声音仿佛穿越生死而来,带着血与悔恨的重量,低语中混着呼吸的颤抖与地板摩擦的细微声响,真实得令人窒息。
“就定在早会前十分钟。”他点头,“全市警用终端同步推送,伪装成例行系统更新。标题……叫《一个父亲最后想说的话》。”
林曼远程接入系统,确认信号路径已加密伪装:“信号链路已部署完毕,无法溯源。”
房间里陷入短暂寂静。
风从通风口钻入,吹动图纸一角,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而他自己,也将彻底撕掉“菜鸟警察”的伪装,成为他们最恐惧的存在——那个不该活着回来的人。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老式挂钟。指针缓缓走向八点四十五分。
空气中,某种无形的张力正在积聚,如同暴风雨前最后一丝宁静。
上午八点五十分,整座城市在晨光中苏醒。
第一声响起的是巡逻车车载终端的提示音,清脆而突兀。
紧接着,各分局接警台、监控大厅、便衣小组的加密通讯频道——所有连接市局内网的警用设备,无论型号新旧,屏幕骤然一暗,随即弹出一个纯黑界面,中央只有一行白色小字:
《一个父亲最后想说的话》|自动播放中
没有预警,没有授权记录。
陈建国的声音,从千百个扬声器里同时传出——沙哑、断续,混着电流杂音,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时光的皮囊。
“……我知道我会死,但我不后悔挡那一刀。小昊还小,李炎年轻,这个城市还得有人守住底线。”
空气凝固了。
刑侦支队大厅原本喧闹的早会准备现场瞬间安静得如同真空。
一名老刑警手里的案卷滑落在地,纸张散了一地,他却没去捡,只是怔怔望着天花板,眼眶迅速泛红,喉头剧烈起伏。
另一名曾与陈建国搭档多年的副队长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指甲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痛,只听见自己心跳在耳膜上疯狂撞击。
而此刻,局长办公室内,赵明远手中的青瓷茶杯重重砸向地面,碎片四溅,滚烫的茶水泼洒在地毯上,洇出一片深色痕迹,蒸汽升腾,带着苦涩的茶香。
“谁?!”他声音低沉如雷,双眼布满血丝,“谁敢动全局广播系统?!”
吴秘书早已脸色惨白,额角渗出冷汗。
他几乎是撞开椅子冲出门外,直奔地下二层服务器机房。
脚步急促,呼吸紊乱——他知道那段录音意味着什么。
那不只是遗言,更是钥匙,是能打开十年前“乌托邦”首次渗透警方高层证据链的致命信标。
电梯未至,他改走消防通道,脚步在空旷楼梯间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销毁日志,切断信号源,否则……
然而当他推开机房铁门,迎接他的并非冰冷机柜的嗡鸣,而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主控台屏幕全黑,唯有备份服务器指示灯微弱闪烁。
他快步上前,伸手拔下存储核心硬盘——动作熟练,显然是早有预案。
“每月15号例行清除日志,你们根本不知道这里有物理隔离区……”他一边低语,一边冷笑。
可当他看向主控台时,却发现本该绿灯常亮的“离线存储备份指示灯”竟在闪烁红光——那是远程同步激活的标志。
“不可能!这台机器根本不接入外网!”
正在此刻,头顶通风口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响动。
淡蓝色雾气无声弥漫而出,如幽魂般缠绕在他指尖、袖口、脖颈。
起初无感,直到他低头看见自己右手背上浮现出一行扭曲的墨迹文字——
【接收指令时间:02:17 | 指令来源:代号‘青鸾’】
那是用特殊隐形墨水签署的执行确认书,是他亲手写下的罪证。
“不……不可能!”他踉跄后退,瞪大双眼看着监控画面上自己的影像:皮肤表面正逐渐显露出更多密文,像是被某种古老咒印激活的灵魂烙印。
他转身欲逃,却发现防火门已被远程锁定。
身后传来皮鞋踩在金属地面上的节奏,不疾不徐,却每一步都像踏在心跳之上。
李炎站在门口,逆着走廊昏黄灯光,轮廓被镀上一层冷银。
他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举着执法记录仪,镜头稳稳对准吴秘书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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