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险境后,高晴烟没有言语也没有多做停留便选择了离开……
暴雨如注,冰冷的雨水砸在李炎的风衣上,发出沉闷的噼啪声。
李炎站在废弃的北城区艺术馆前,脚下是浑浊的积水,正贪婪地吞噬着城市的边缘。
手中那枚属于高晴烟的水晶碎片,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冰冷的触感下,是几乎无法忽视的震颤。
一行虚幻的文字在光芒中浮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刺入他的视网膜:下一个样本,是你无法拯救的人。
他的视线缓缓上移,越过斑驳的墙壁,最终定格在艺术馆高大的门楣上。
那里,用某种近乎黑色的血红颜料,绘制着一个诡异的符号——一面彻底碎裂的镜子,镜心嵌着一只正在流淌血泪的眼睛。
这符号仿佛拥有生命,在狂风暴雨的背景下,那只眼睛似乎正无声地注视着他,充满了怨毒与嘲弄。
就在此时,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骤然炸响。
【检测到A级异常案件‘镜像勒索案’,符合签到条件。
是否签到?】
李炎深吸一口气,雨水混杂着泥土的腥气灌入肺中,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
他没有丝毫犹豫,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沉地吐出一个字:“签到。”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雨点的喧嚣、风的怒号、远处警笛的微鸣,一切都归于死寂。
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李炎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拉伸,最终化作一个急速旋转的漩涡。
他“成为”了另一个人。
视野骤然降低,他看到一双小小的、脏兮兮的手。
他正蜷缩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角落,空气中弥漫着发霉和劣质酒精混合的恶臭。
面前,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他的亲生母亲,正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狂热与恐惧,将他推向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
“带走他!他不是我儿子!”女人尖利地嘶吼,声音因歇斯底里而破裂,“我早就把他送人了!他是个怪物!”
镜头猛然切换。
冰冷的铁链锁住了他纤细的手腕,另一端固定在墙壁的铁环上。
他面前是一面布满裂纹的镜子,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而麻木的男孩的脸。
那个抓他回来的男人,那个“债主”,正拿着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刀尖抵在他的脸颊上,声音沙哑而残忍:“笑。对着镜子笑。笑不出来,我就在你脸上割一刀。”
镜中的男孩试图扯动嘴角,却只换来肌肉的僵硬抽搐。
冰冷的刀锋划过皮肤,剧痛传来,一道血痕瞬间绽放。
男人强行掰过他的头,让他看着镜中流血的自己,“你看,每一道伤痕,都会在镜子里留下一个新的你。你要记住这种感觉。”
画面不断闪烁,每一次切换都是一次折磨,一次切割。
李炎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搅拌机,剧烈的头痛让他几欲呕吐。
这不是在观看一部电影,这是亲历。
男孩的恐惧、绝望、被背叛的彻骨寒意,正通过某种诡异的链接,洪水般涌入他的灵魂深处。
【警告!
记忆回溯时间超出安全阈值,精神同化率正在上升!
建议立即终止!】
系统的警告声尖锐刺耳,但李炎咬紧牙关,强忍着灵魂被撕裂的痛楚。
他必须看到最后,必须知道这个凶手是如何诞生的。
画面最终定格。
地下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装潢华丽的书房。
一个身穿精致西装的成年男子背对着他,脸上戴着一片擦得锃亮的银色单片眼镜。
他手中拿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上,曾经那个尖叫的女人和一个模糊的男人,正抱着一个年幼的男孩。
男人用打火机点燃了照片的一角,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吞噬着虚假的幸福,他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轻声呢喃:“镜子,碎了。”
回溯戛然而止。
现实世界的声响如潮水般重新灌入耳中。
李炎双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冰冷的泥水里,剧烈地喘息着,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冷汗。
他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他终于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随机的勒索案,这是一场筹备已久的、仪式感极强的复仇。
凶手的目标,全部都是那些“背叛了亲情”的人。
而最新失踪的林夏……李炎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林夏,是他前世牺牲的战友,陈警官用生命去保护的亲妹妹。
当年,陈警官在一次任务中为了掩护她,被炸弹撕碎了身体。
如今,那个他用生命换回来的女孩,再度陷入了万劫不复的险境。
命运像一个恶劣的剧作家,用最残忍的方式嘲讽着他的无力与重生。
他猛地站起身,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形似罗盘的异能追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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