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云澈将符水带回宫后,便径直去寻墨倾倾。
彼时的墨倾倾正悠然自得地品着糕点,听琴雪禀报独孤云澈又至,惊得差点噎住,忙灌了口茶顺气,才蹙眉问道:“这人莫不是闲得发慌?怎地跑得这般勤快?”
嘴上虽抱怨,人既来了,避而不见总归不妥。墨倾倾无奈地朝琴雪摆手:“罢了,先请进来,好生招待着。你随我去更衣。”
“是,公主。”琴雪应声,吩咐宫人前去引客,自己则随公主进了内室。
寝殿内,琴雪为墨倾倾对镜梳妆,见铜镜中人愁眉不展,便半是打趣半是试探道:“奴婢瞧着,独孤皇子对公主可真是上心,公主好福气呢。”
墨倾倾侧首嗔她一眼:“这算哪门子福气?我与他,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
“可怜独孤皇子一片真心,怕是要错付了。”琴雪大着胆子接了一句。
“你懂什么?”墨倾倾语气转冷。
见公主无心玩笑,琴雪噤声,不敢再多言。她为墨倾倾挑了几身衣裳,墨倾倾皆不甚满意,最终还是换上了昨日内务府新呈上的那套宫装。
穿戴妥当,墨倾倾方去前厅见客。甫一照面,她便开门见山:“独孤皇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听闻公主感染风寒多日,特来探望,不知可好些了?”独孤云澈放下手中茶盏,抬眼看来。话虽关切,脸上却无半分忧色,分明是看穿了她装病的把戏。
墨倾倾听了,恨得牙痒,心中暗骂:这厮果然欠揍!面上却强压着火气,敷衍道:“多谢独孤皇子挂心,本公主已无大碍。皇子若有事,不妨自去忙,莫耽误了正事。”
独孤云澈目光温润,直视着她:“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关心你是分内之事,何须言谢?倒显得生分了。”他起身,拎起桌上那坛符水,缓步走到墨倾倾面前,“听闻符水能祛病消灾,我特意寻来一坛,赠予公主。”
墨倾倾瞥了一眼那陶坛,婉拒道:“此物……我看还是免了吧。”
“既已取来,公主不妨饮些。”独孤云澈语气恳切,带着期盼。
墨倾倾仍不欲接,寻了个借口:“近日脾胃欠安,生冷之物饮不得,皇子留着自己用吧。”
“无妨,可命人煮沸,或用以烹茶亦可。”独孤云澈见招拆招,不肯罢休。
墨倾倾只得继续推脱:“那……好吧,先放这儿,稍后我自会饮用。”
“依我看,不如现在就饮。正好我也想尝尝滋味,公主命人热一下便是。”独孤云澈反客为主,步步紧逼。
见他执意如此,墨倾倾索性扶额作态,呻吟道:“哎哟……头又疼得紧,我得回房躺会儿……”说着便想抽身逃离。
独孤云澈见她如此抗拒与自己共饮,一番心意尽付东流,胸中热切瞬间化作冰冷怒意。他指节用力,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寒声道:“罢了,公主既不屑饮,是我多此一举。你好生歇息,改日再来叨扰。”言罢,将符水重重放回桌上,拂袖便走。
墨倾倾在他身后唤道:“你的符水不带走么?”
“送出之物,公主随意处置便是!”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门外。
见他负气离去,墨倾倾摇头轻叹:“为一坛水,何至于此?”
一旁的琴雪低声道:“公主有所不知,这符水……另有一重寓意,是祈愿心上人长长久久、永不分离的。”
“谁要同他长久!”墨倾倾嘴上不屑,心中却是一震。莫非……这独孤云澈竟是动了真心?可一年之期一到,两人便该桥归桥,路归路。若惹出情债,岂不麻烦?
独孤云澈回到住处,脸色阴沉。月泽见了忧心忡忡,却不敢多问。
夜幕初临,墨倾倾便在小膳房里忙碌起来。想着“小云子”稍后要来,心头莫名泛起一丝雀跃。饭菜备妥,她便遣人去给“小云子”传信。
另一边,月泽收到消息,惴惴不安地向主子回禀:“殿下,七公主请您去膳堂。”
独孤云澈闻言,本就郁结的眉宇间更添了几分厌烦。他蹙眉道:“知道了,下去吧。”
片刻后,他还是依言扮作“小云子”,悄然翻窗入了膳堂。纵有万般怨怼,他还是来了。
墨倾倾哪知他此刻心绪,见他现身,立时笑容满面:“你来啦!”
“嗯。”小云子点头应道,声音略显沉闷。
墨倾倾上前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桌边:“今日做了两道新菜,你快来尝尝。”不由分说便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紧挨着落座。
小云子目光扫过桌面,当触及那坛熟悉的符水时,心头如遭电击,猛地一颤!她竟将它带到了这里……他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指着那坛子,声音有些发紧:“公主,这……是符水?”
“你怎知晓?”墨倾倾面露讶色。
小云子扯了扯嘴角,语气微涩:“来时听宫人们议论,说是独孤皇子特意为您求来的。”
墨倾倾没想到此事已传开,神情略显不自在:“嗯,是他送的。不过……我不想同他一起喝,又觉白白扔了可惜。既是庙里求来的,想必有些灵验。来,我们喝了它!”说着,便执起坛子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到小云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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