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大臣听得微微点头,尤其是那些崇尚实务、对高崇一派空谈不满的官员,觉得这女子言之有物,不简单。
连皇帝眼中都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一个庶女竟有这般口才和急智。
高崇见势不妙,赶紧抓住“细作”这点死咬不放:“巧舌如簧!即便你巧言令色,也改变不了你与靖王关系匪浅的事实!你时常出入靖王府,今日更与王爷同乘同席,若无私情,便是同谋!陛下,此女定是萧玦安插的眼线,意图不轨!”
这话就有点胡搅蛮缠兼人身攻击了,直接扯到了男女关系上。张婉如和长安郡主立刻投来嫉恨交加的目光。
苏冉心里骂了句“为老不尊”,脸上却适时地飞起两抹红晕(装的!),带着几分羞恼和委屈,声音却提高了些许,确保殿内之人都能听清:“太师慎言!臣女清白,不容污蔑!臣女与王爷,乃是…乃是因边境之事,蒙王爷信任,委以些许庶务(含糊其辞),王爷念臣女孤苦,多有照拂,此乃王爷仁德!臣女对王爷唯有敬仰感激,绝无半分逾越之想!太师以此臆测,不仅玷辱臣女名节,更是对王爷不敬!”她先撇清关系,再给萧玦戴高帽,最后指责高崇不敬亲王,一气呵成。
萧玦适时地冷冷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高崇,本王用人,还需向你报备不成?林姑娘于边境有功,本王照拂一二,有何不可?你以此构陷本王与一女子,是何居心?”他冰眸扫过高崇,杀意凛然。
皇帝也皱起了眉,显然对高崇这种牵扯男女之事的攀咬方式很不满,有失朝廷重臣的身份。高崇被两人连番驳斥,气得浑身发抖,眼看在苏冉身上找不到突破口,竟狗急跳墙,转向皇帝,磕头哭嚎:“陛下!老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靖王与其党羽今日分明是设局构陷老臣!他们…他们证据看似确凿,焉知不是精心伪造?还有那瑞珠,失踪十余年,为何偏偏此时出现?定是靖王早已蓄谋已久!陛下!您要明察啊!”他这一招,是试图将水搅浑,把萧玦的合理弹劾说成是政治阴谋。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却带着几分怯弱的女声,从后宫嫔妃的席位中响起:“陛…陛下…臣妾…臣妾或许…能证明瑞珠嬷嬷所言…非虚…”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端妃娘娘不知何时已离席,跪在了殿中,手中捧着一个看似陈旧的锦盒。
端妃娘娘的突然出声,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又泼进了一瓢冷水,让整个麟德殿的气氛更加诡谲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龙椅上那位神色莫测的皇帝,都齐刷刷地转向了这位素来以温婉低调、甚至有些怯弱着称的妃嫔。
她跪在那里,双手捧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锦盒,身形微微颤抖,似乎鼓足了极大的勇气。
高崇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端妃?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她和元后当年关系似乎…并不密切啊!
皇帝看着端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声音放缓了些:“端妃,你有何话要说?你手中的是何物?”
端妃抬起头,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坚定:“回陛下…臣妾…臣妾手中之物,或可佐证瑞珠嬷嬷与靖王殿下所言非虚…也…也关乎元后姐姐的清白…”
她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呈上来。”皇帝命令道。内侍接过锦盒,恭敬地呈到御前。
皇帝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叠保存得相当仔细的信笺,以及…一支略显陈旧、却做工极其精巧的凤头金簪。
皇帝拿起那支金簪,指尖微微一顿。他认得这支簪子,是元后当年颇为喜爱的一件旧物。他再展开那些信笺,越看,脸色越是阴沉,到最后,已是面沉如水,周身散发出骇人的低气压。
那是高贵妃(现高贵妃,当年还是妃位)与高崇之间的几封密信抄本!信中清晰提到了如何利用那个被买通的宫女彩霞,如何伪造证据,甚至…还有事后如何灭口、如何打压知情者的具体安排!字里行间,透着刻骨的算计和恶毒!
“高!崇!”皇帝猛地将信笺摔在龙案上,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的怒意,“你…还有何话说?!”
这突如其来的铁证,彻底击垮了高崇最后的心理防线。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像样的辩解,只剩下绝望的呜咽。他完了!彻底完了!连他最信任的妹妹都留下了如此要命的证据!(他哪里知道,端妃这些年来,看似与世无争,实则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等待时机。)
萧玦冰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和一丝极淡的感激(对端妃),他再次叩首,声音沉痛而坚定:“父皇!铁证如山!高崇构陷国母,欺君罔上,罪不容诛!请父皇为元后娘娘,为天下,肃清朝纲!”
支持萧玦的官员们也纷纷跪倒附议:“请陛下圣裁!”高崇一党的官员们此刻已是树倒猢狲散,个个面色惨白,噤若寒蝉,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悄悄向后缩,试图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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