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分店的小院里，凌姝正踩着梯子挂红灯笼 —— 灯笼是她特意找老匠人做的，绢面印着《凌家膳堂全谱》里的荷花酥、蟹酿橙图案，傍晚的风一吹，图案在暖光里轻轻晃动，像把古菜的灵气都揉进了暮色里。案几上摆着刚擦干净的青铜食盒，里面装着明天要用的食材：汉代炙豚的乳猪、唐代红绫饼的面粉、宋代蟹酿橙的橙子，每一样都贴着小小的标签，写着 “古谱复原专用”。
“还在忙？” 沈慕言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他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凌姝爱吃的糖炒栗子，“不是说生日宴简单点就好，怎么还折腾这么多？”
凌姝从梯子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眼里藏着笑意：“简单归简单，但得有‘心意’—— 这可是你陪我走过第二卷的第一个生日，得用古菜跟你‘说谢谢’。” 她接过竹篮，剥开一颗栗子递到沈慕言嘴边，“你看，我还翻了太奶奶的全谱，选了三道菜，从汉到宋，每道都有讲究。”
第二天一早，凌姝就钻进了后厨，第一道菜是汉代 “炙豚”—— 按《齐民要术》记载，“炙豚需用乳猪，先以盐、酒腌渍，再涂蜂蜜，用果木炙烤，使皮脆肉嫩”。她选的乳猪是北京郊区农户散养的，不足三月龄，肉质细嫩。处理乳猪时，她想起太奶奶批注里写的 “炙豚去毛需用松香，忌用沥青，保肉质本味”，特意熬了松香，小心翼翼地褪去猪毛，连猪耳后的细毛都没放过。
“之前拍《食神外传》练的烤全羊技法，刚好能用上，” 凌姝一边给乳猪涂蜂蜜，一边跟帮忙的小林说，“但汉代炙豚和元代烤全羊不一样，元代用果木焖熏，汉代要‘明火快炙’，皮要烤得脆而不焦，肉要保持多汁，得盯着火候，差一秒都不行。”
乳猪架在特制的陶灶上，凌姝用长勺舀起热油，反复浇在猪皮上 —— 油花溅起时，她下意识地往后躲，手腕上那道之前熬汤留下的烫伤疤在阳光下格外明显。沈慕言走进后厨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一软，递过一块湿毛巾：“我来帮你浇油，你去准备红绫饼的面，别又把自己烫着。”
凌姝笑着点头，转身揉起了红绫饼的面团 —— 唐代红绫饼原是用红绫包裹的宫廷糕点，她用可食用红丝绒粉替代红绫，既保留了 “红” 的意象，又符合现代饮食安全。按全谱批注 “红绫饼需‘三揉三醒’，面要揉至‘光、滑、韧’，蒸时需用竹篾蒸笼，保饼皮松软”，她把面团醒在陶盆里，盖上太奶奶传下来的蓝布，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最费心思的是宋代 “蟹酿橙”。凌姝凌晨五点就去了菜市场，挑了十几斤橙子，只选出六个 “皮薄、多汁、形圆” 的 —— 按古谱要求，橙子要从顶部切开，掏空果肉，留下完整的橙壳当容器，再把蟹肉、蟹黄、橙肉混合，加少许黄酒和糖，放进橙壳里蒸。“之前在杭州做菊花羹时，学会了‘食材互补’，” 她一边挑橙子一边说，“橙的酸能解蟹的腥，蟹的鲜能衬橙的甜，这就是宋代人吃蟹的智慧。”
傍晚时分，三道菜终于做好了。凌姝把它们端到小院的案几上：汉代炙豚泛着琥珀色的光，用刀轻轻一划，皮脆得 “咔嚓” 响，肉汁顺着刀刃缓缓流下；唐代红绫饼透着淡淡的粉，掰开后层次分明，还带着红丝绒的清香；宋代蟹酿橙摆在青瓷盘里，橙壳里的蟹肉混着橙肉，蒸汽裹着鲜香味飘满小院。每道菜旁边，都放着一张手写的历史卡片。
沈慕言拿起炙豚旁的卡片，上面写着：“汉代炙豚，出自《齐民要术》，太奶奶批注‘炙豚之鲜，在 “真”—— 不掩肉味，不夺火香’。谢谢你总在我练古菜时，默默帮我守着灶台，陪我等一锅汤熬好。”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卡片上的字迹，眼眶微微发热 —— 他想起凌姝为了练烤全羊，在横店的陶灶前蹲了整整一个月，手上的茧子磨了一层又一层；想起她为了复原宋嫂鱼羹，凌晨去西湖边等新鲜的鳜鱼，冻得鼻尖发红。这些他看在眼里的辛苦，都被她藏进了这道炙豚的香味里。
“尝尝红绫饼，” 凌姝递过一块，“唐代宫廷生日糕点，太奶奶说‘红绫喻吉祥，愿食者岁岁无忧’。” 沈慕言咬了一口，饼皮松软，甜而不腻，红丝绒的清香在嘴里散开，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在杭州分店吃定胜糕的场景 —— 那时凌姝还在为预制菜的事烦恼，他递了一块定胜糕说 “别怕，我陪你扛”，如今，她用一道唐代的糕点，把这份陪伴酿成了更绵长的心意。
最后一道蟹酿橙，卡片上写着：“宋代蟹酿橙，文人雅士宴客之选，批注‘橙蟹相佐，如山水相依’。未来的路，想跟你一起把中华古菜带到国外，让更多人知道，我们的味道里，藏着千年的故事。”
沈慕言舀起一勺蟹肉，放进嘴里 —— 橙的酸甜刚好中和了蟹的鲜美，没有一丝腥味，只有满口的清爽。他放下勺子，握住凌姝的手，语气坚定：“不管是去越南找汤饼传人，还是去马来西亚拍肉骨茶，我都陪你。你守着古菜的‘根’，我帮你护着‘路’，咱们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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