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天光刚破,凌姝就跟着凌叔站在了黄沙水产市场的禽肉区。竹笼里的黑鬃鹅伸长脖子,发出 “嘎嘎” 的叫声,羽毛泛着乌亮的光泽 —— 按凌家粤味残谱要求,做烧腊的鹅需选 “生长期 180 天、重量 6 斤左右的黑鬃鹅”,肉质紧实不柴,皮下脂肪薄,熏烤后皮脆肉嫩。
“阿明,你这笼鹅够不够天数?” 凌叔走到熟悉的农户阿明摊前,伸手提起一只鹅的翅膀,指腹划过鹅的胸骨,“要选胸骨稍软、羽毛顺滑的,这样的鹅才够嫩。” 阿明笑着递过账本:“凌叔放心!这都是我家散养的,每天喂稻谷和青菜,昨天刚满 180 天,专门留着给你们做烧腊的。”
凌姝蹲下身,轻轻摸了摸鹅的羽毛,想起之前在杭州助农的经历:“阿明叔,以后我们分店的鹅都从您这儿订,您按这个标准养,我们保证不压价,还帮您介绍其他需要鹅的餐馆。” 阿明眼睛一亮,赶紧点头:“那太好了!以前总愁销路,现在有你们帮衬,我再也不用怕鹅卖不出去了!”
回到熏腊房,凌姝开始熬制古法糖色 —— 按残谱记载,“麦芽糖七两、蜂蜜三两,加陈皮水(三年陈皮泡煮)调稀,慢火熬至琥珀色”。她将麦芽糖倒进铜锅,用小火慢慢加热,看着糖块逐渐融化,气泡从细密变得粗大。“火候不能急,” 凌叔在一旁指导,“糖色熬老了会苦,熬嫩了挂不住皮,要像琥珀一样透亮才刚好。”
第一次熬制时,凌姝没掌握好火候,糖色熬得偏深,挂在鹅皮上泛着焦黑。她没气馁,倒掉重新来,这次全程盯着铜锅,手腕轻轻晃动锅柄,让糖液受热均匀。当糖液呈现出透亮的琥珀色时,她赶紧加入陈皮水,搅拌均匀 —— 瞬间,陈皮的清香混着糖香飘满了熏腊房。
“成了!” 凌叔拿起刷子,蘸了点糖液,在鹅皮上轻轻一刷,糖液均匀地挂在上面,不流不滴,“这糖色熬得比我第一次好多了,你有做粤味的天赋。”
接下来是 “三腌三晾”—— 第一次用盐、八角、桂皮按比例调成腌料,均匀涂抹在鹅的内外,静置两小时入味;第二次用刚熬好的糖色刷满鹅皮,挂在通风处晾半小时,让糖色凝固;第三次用陈皮水轻轻喷洒鹅皮,补充香气,再晾一小时。凌姝站在晾架旁,每隔十分钟就转动一次鹅的方向,确保鹅皮每个部位都能均匀通风,“残谱里说‘晾得好,皮才脆’,一点都不能马虎。”
熏烤环节最关键。凌姝在陶制熏炉里铺上荔枝木,点燃后等火焰变成炭红,再将晾好的鹅挂进炉内,关紧炉门焖熏。“荔枝木熏出来的烧腊有果香,” 凌叔趴在炉边,透过小窗观察炉内情况,“每隔二十分钟要打开炉门,转动鹅的位置,避免局部烤焦。”
凌姝守在熏炉旁,手里拿着计时器,眼睛盯着炉内的火光。当计时器显示 “一个时辰” 时,她打开炉门 —— 一股浓郁的肉香混着荔枝木的果香扑面而来,炉内的烧鹅皮泛着油亮的琥珀色,轻轻一碰,皮脆得 “咔嚓” 响。
“可以出炉了!” 凌叔小心翼翼地将烧鹅取下来,放在铺着油纸的托盘上。凌姝拿起刀,按残谱里 “先切皮、再切肉,皮不碎、肉带汁” 的要求,轻轻划开鹅皮 —— 油脂顺着刀刃缓缓流下,肉质粉嫩,还带着淡淡的荔枝木香气。她切下一块鹅肉,递给凌叔:“凌叔,您尝尝,是不是您记忆里的味道?”
凌叔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眼眶微微发红:“是这个味!跟我爹当年做的一模一样!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吃不到了……” 他放下刀,拍了拍凌姝的肩,“凌家的粤味,终于传下去了。”
品鉴会定在广州分店开业前三天,邀请了当地知名美食家、媒体记者,还有阿明等农户代表。分店门口挂着红灯笼,堂屋内摆着长桌,桌上除了刚熏好的烧腊,还有按残谱复原的及第粥、艇仔粥 —— 及第粥的 “三及第” 切得薄如纸,粥底熬至绵滑;艇仔粥里的鱼片、海蜇、花生按比例搭配,撒上葱花,鲜香味十足。
“各位老师,欢迎来参加凌家粤味古菜品鉴会,” 凌姝站在长桌前,手里拿着残谱,“今天的烧腊,用的是广州黑鬃鹅,古法糖色挂皮,荔枝木焖熏;及第粥按民国时期的技法熬制,粥底用猪骨汤慢熬四个时辰,希望能让大家尝到‘老广州的味道’。”
美食家周老先生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烧鹅皮放进嘴里,闭上眼睛回味:“这皮脆而不腻,糖色甜得恰到好处,还有淡淡的荔枝果香,是失传多年的凌家技法!我年轻时在莲香楼吃过一次凌锦棠师傅父亲做的烧腊,就是这个味!”
其他嘉宾也纷纷品尝,赞不绝口:“这及第粥太绵滑了,‘三及第’嫩而不柴,胡椒提鲜提得刚好,比现在很多老字号做得还地道!”“艇仔粥的配料很讲究,鱼片鲜,海蜇脆,花生香,层次丰富,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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